把他的同僚气得脸红脖子粗,把他的上司气得吹胡子瞪眼。

雷生姜还恭恭敬敬地给上司倒了杯茶,好声好气地关心他,

“您这是怎么了?”

“您的脸色似乎有些差,下官家里有些上好的红枣当归,都是我阿爷常喝的,补气血是顶顶好,明日我送您一些。您年纪大了,可要仔细身子……”

还顺道关心那几个总是阴阳他的同事:

“徐修撰、李编修、王检讨、许博士,我瞧着……你们脸色也不太好,红枣当归补气血,明日我也给你们带一些?”

修撰、编修、检讨、博士都是官职,除修撰是从六品,比雷生姜高一阶,其他人都和他平职或低一点。

他们虽气愤但本身也有点心虚,竟然一时之间没有人回答雷生姜。

“翰林院内工作繁忙,诸位同僚还需多多仔细身子,切勿累坏了得不偿失。”

雷生姜笑眯眯的,像极了他的老狐狸爹爹雷栗。

而他说的什么工作繁忙……

翰林院清闲得不得了,忙个鬼,这是在阴阳他们不要太注意别人的私事,正事不干,还把自己忙坏气坏了。

然后第二天,雷生姜真的带了红枣当归来了翰林院,还是几大箱子,贴心地配成了红枣当归茶。

翰林院人手发几盒,上司多发两盒,雷生姜还细细说明这茶有什么功效,叮嘱怎么泡、何时喝才最好。

雷生姜自己也泡了红枣当归养生茶,往座位上一坐,手里握的大茶罐跟保温杯似的,老神在在,慢吞吞地喝上一口,满意地轻叹息一声,特别老干部。

那位学士上司和被阴阳的同僚:“……”

一脸铁青,有种发怒了又小题大做,不发作又特别憋屈的感觉。

其他上司和同僚:“……”

有点无言以对,但又莫名有点爽的感觉。

那位学士实在气不过,私底下去找院长掌院学士,但那位老掌院压根不管事,打个太极就把事情混过去了。

由此。

软刀子雷生姜一战成名。

“翰林院看似个个清高正直,但其实小团体特别多。”

雷生姜跟别人不一样。

别人都是报喜不报忧,但雷生姜在翰林院的事从不瞒着苗玉蕤和两个爹的,每天回家后,他都会跟家人蛐蛐。

“那个侍读学士还想跟掌院告状,老掌院都七十多了,这种小事情不知见了多少,怎么会次次都判官司?”

“那自然是浑水一搅,两边都不理会。”

雷生姜年轻、有钱、有关系,自身又有实力,得赏识,很多翰林官都赌他不出两年就能出翰林院做京官,或者是被委以重任外派。

所以翰林院内对雷生姜是三种态度:

一是欣赏,延伸为想结交朋友和想攀关系交好;二是嫉妒,发展为厌恶排挤欺负他,或是嫉妒但不屑于排挤;三是中立,冷眼旁观,顺其自然。

掌院就是最后一种。

“既然掌院不管,就说明不会偏袒任意一方,下回他们再来欺负你,你就再送他们几盒红枣当归茶。”

雷栗气顺了,笑得爽快,“红枣当归,红早荣华富贵,红不了早就当归故里,年纪大了就应该回家养老,还留在翰林院做什么?”

“哪天出了意外……连夜快马加鞭回到老家尸体都臭了,连老家的祠堂都进不了,不是亏大了?”

这老狐狸的嘴还是这么毒。

爹爹说得对。

苗玉蕤心里十分认同爹爹的话。

常年留在翰林不出去的,不是当的官儿很大没必要出,比如正二品的院长,就是寒门出身没有路子才滞留翰林,比如那李编修、王检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