买花夫郎见他们都不说话,又笑了笑,“一百八十文如何?我养了两年的,冬天里也没让它冻着才长这么好看,再低我就要亏本了……”

“八文。”

雷栗眼皮都不掀一掀,张嘴道,“多了没有,爱卖不卖。”

“八、八文?”

买花夫郎愣住了,他都没见过有人这么砍价的。

这是打骨折还是抢劫啊。

周毅也听愣了。

两百文,直接砍到八文,雷栗敢说,周毅都不敢想。

“最低一百七十文。”

“六文。”

“一百六十五,真的最低了……”

“五文。”

“这真不行……”

卖花夫郎都要气笑了,“我瞧你们拉了牛车又带了这么多背篓,应该是做生意的,我也是做生意的,何苦互相为难呢?”

“这样,算交个朋友,连花带盆一百六十文,真是良心价了。”

“……”

雷栗盯了卖花夫郎两秒,然后拉着周毅扭头就走,“太贵了。”

“……”

卖花夫郎咬了咬牙,看了眼五色花,叫住了他们,“八十文,八十文带一些五色花的种子。”

“八文。”

“最低八十文。”

“不买。”

“……”

卖花夫郎终于忍不住骂了声颠佬。

周毅耳朵尖,听到了这声骂,他看着拉着自己手的雷栗的后脑勺,不知道怎么的,忽然就笑了起来。

雷栗不明所以,有些莫名其妙,“笑什么?”

“没什么。”

周毅笑着摇了摇头。

他就是觉得……挺有趣的。

因为有趣。

所以高兴。

县城很大。

雷栗并不打算一下子逛完,让周毅大概熟悉了下县城,去布店买了两匹麻布,想了想,又买了根发带。

深红色的。

周毅忽然想起了入赘那天晚上,雷栗穿的就是这样鲜艳的红衣。

太阳西斜。

到了回三里河村的时候。

出县城并不用交钱,守卫兵甚至连例行检查都懒得,看了眼就摆摆手,雷栗和周毅就赶着牛车出了城门。

巧或不巧。

碰到了早上那几辆拉人的牛车,都是隔壁几个村的。

那些人见了他们,又自以为小声地嘀咕了两句,还有探头往他们牛车上瞧的,猜测着他们来县城里是做什么。

“是送草药的吧……”

“应该也买了许多东西,他不是还杀猪,家里又养鸡……”

“我刚听我姑姑家的舅舅的小侄女的女婿说,三里河村的栗哥儿刚成亲,不会是有了,来县城给娃置办东西吧?”

“怀的是个汉子?”

“这哪晓得,是个双生胎也说不准……”

周毅忍不住看了他们一眼,又低头问雷栗,“他们怎么能传得这么离谱?才成亲几天,就算你真有了,也摸不到胎芽吧……”

“胎芽?”

雷栗半猜半蒙这个词,胎里的小芽?应该是小娃娃的意思?

边猜,边觉得周毅大惊小怪,“有些人就这样,一闲着没事干就爱瞎猜瞎想,这个说说,那个讲讲,谁知道他们能传成啥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