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蔽姓雷,叫雷栗,这是我相公周毅,听闻南江不幸遭了旱又遭了蝗灾,我和相公及咱村里人都很忧心。”
“我们也是村里出来、地里刨食的,日子好与不好全看老天爷做不做美,碰上个丰年攒下些粮食,年关了就能过个好年,给家里孩子买点荤腥沾沾。”
“这日子不好,碰上大涝大旱,或是其他什么天灾,那真是艰难,卖了儿女能过好就是死也心安,若是害了他们……恨不得一家老小死在一块也比被那野狗豺狼啃吃了好。”
雷栗说得真情实感。
难民闻言都忍不住伤怀啜泣,特别是有在路上死了亲人孩子的,更是悲痛欲绝却强忍着抹泪。
“大家连路奔走过来,在下一个小商人也做不了什么,只能尽些微薄之力,搭个粥棚让大伙歇歇脚填填肚子。”
难民们都有些触动。
一个面容沟壑的老者略颤巍地走上前来,作势要跪下,雷栗连忙去接住他的手将人搀扶起来,连声道,“使不得使不得,老人家快起来……”
见他的竹筒里已经空了,雷栗又给他打了一大勺粥来,挑了锅边缘比较凉的。
“粥热,慢慢吃,锅里还有,不够还有稻米红薯来煮。”
“哎、哎……”
这老人家老泪纵横,不善言辞,只是不迭擦泪点头,沿着竹筒边缘吃了一口,只觉稻米清香红薯甜糯。
这是多少日子不曾吃过的滋味了?
说粥棚只开三天雷栗也是有考虑的。
一是三天时间足够难民们养起身体有了一些力气,到时是给他修路,还是去别的地方做工,也有个选择。
二是如果粥棚一直开着,怕难民们有了懒怠之心,赖上雷栗,也是不想让村里镇上,或什么地方的懒汉和偷奸耍滑的人来浑水摸鱼装难民白吃白喝。
雷栗又不是开善堂的慈善家,可以好心救急给灾区捐款捐物,但不是烂好人给人随便占便宜的。
“这三嘛,也是给他们埋个引子。”
雷栗眯笑的眼有些得意,“得了我的好处吃了我家的米,不给我做工给别人干,那不是白眼狼没心肝么?”
“何况给别人干活还得自己找,我这包分配工作,还包吃包住给工钱,这么大的好事还不要那是傻蛋!”
难民们自然不是傻蛋。
大多数人到村长哪里报名要修路,很小部分信不过雷栗他们,吃了三天的红薯白粥有了力气,就跑去其他地方找活了。
村长和村里人也没拦着。
强扭的瓜是烂瓜,不甜不好吃,还得花钱求着买,雷栗可不要。
参加修路的难民们有五百多号人。
男女老少都有,都是听说三里河村这有免费的红薯白粥吃有些人没成难民之前,都不舍得一日三餐都是白粥呢,还有活给工钱,就慢慢聚集到了这里。
要修的路就是从三里河这几个村到县城。
“首先,砍掉主干道上所有的树木植被,树根草根什么的也要挖出来,然后挖掘出两条平行的通道,这条道的宽度要在3米左右,误差不能太大。”
“为了让道路更加坚固好走,我们要用工具将大型的石块砸碎铺在泥土上作为地基,上方再铺一层更加细碎的石子,将缝隙石块之间的填满,这一层的厚度大概保持在20厘米左右。”
“最后在表面铺上15厘米厚的泥土、沙子混合物。”
周毅边给他们解释,边用简单的工具做示范,他特地带了一个装满沙土的木桶来,里头还种了几棵草来模拟路况。
“其实就是跟我们造房子差不多,只不过我们只打地基,不造屋子。”
清米县很多泥瓦房就是这样。
先在平地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