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伏羊宴上周毅说起,他才捡起这事,写信去问了他大哥才知道南江情况已经这么严重了。

“而且今年不光我们天热,东原边上的游牧部落也遭了旱,他们原本就不太能种植粮食,基本靠放牧牛羊马群,用肉奶跟东原人做生意得粮食日用。”

蒙络说,“而今东原自己粮食都紧俏起来,就更分不出跟游牧部落交易的了,加上东原和他们本就有些龌龊,这一下就紧张起来,可能要发战事了。”

“战事?”

雷栗吸了口气,连问,“东原和那些游牧部落还有什么旧年私仇?竟然还会打起来?”

“东原边上也有放牧的人家,便常为争抢草原和牲畜打起来,这边说他们占了让我们的草地放羊,那边说我们偷了他们的马。”

蒙络也头疼,“到底谁占了谁便宜,这怎么说得清?何况有时本就是那些蛮子为了随口胡说的由头,为了占个理,理直气壮地抢劫。”

“东原也是边防最严重的,县城府城犯事的人发配到边疆,半数都是去东原边上。”

“今年真是流年不利。”

雷栗也叹了口气。

“确是。”

周毅面色凝重地点头,又问蒙络,“那南江旱灾和蝗灾的情况如何?若是说蝗灾发得突然也难应对,旱灾却不是一两日就能成的,当地官员不该没有作为。”

“去年才整治了一批在洪涝中发国难财的贪官污吏,现下应该是紧着办事建功的时候吧?”

“按理说是这样。”

蒙络说着也有些义愤填膺,“偏生就是去年整治得太厉害,有点干系的不是降职就是革职,把那些小官惊得太厉害,事发了就想着先压下,压着压着,这灾情便越发重了。”

第142章 忽从床上惊坐起

“应该也有清正为民的官吧?”

“自然是有。”

蒙络思及他哥的信加上自己打听的,忍不住摇头叹息,“大多数地方官也用了些法子遏制灾情,不为功劳也为苦劳,解决不了朝廷顶多按一个办事不力。”

“但旱灾是天灾,去年又遭了涝,当地百废俱兴,这大旱一来就如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平和年份卖儿卖女好歹子女爹娘有一边能活,可这年头,地主财豪都自顾不暇,哪有这多余力去添仆加丁?”

“填不饱肚子,不少地方饿殍遍野,甚至……甚至还有易子而食的。”

易子而食……

周毅心头忽地一沉。

“朝廷那边就没有一点动作?”

雷栗蹙眉横目,带了些声讨,“五皇子去年整治洪涝不是很有功绩么?皇帝就没有派他去救旱?”

“去了。”

蒙络顿了顿,又摇了摇头,“只是情况……不容乐观。”

“朝里普遍受旱,南江是最严重的,东原也不遑多让,只是没有起蝗灾,但游牧部落异心又起,少不得加派驻兵运送粮草过去以备不时之需。”

周毅已然晓得他未尽之言,“松墉本就山多又受灾,穷山恶水刁民,本就山匪盛行之地少不了起争端。”

“西岭受灾较轻,又是粮食大府,如果派粮过去,必定先从西岭调,那是先调南江还是东原?先救灾民还是先安军心?松墉的山匪下来劫粮怎么办?先运了粮草给东原最后没打成呢?”

“五皇子再有智谋手段也只有一个人,朝廷里虽然不乏人才,但是这几样都是烫手山芋,办得好升官发财,办不好子女家族都恐受牵连。”

周毅没说的是

朝里不只有五皇子,二皇子、三皇子、四皇子都不一定有表面上那么简单,成王或败寇,他们背后支持的人也不会轻易让其他家得功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