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不清楚这是不是雷栗的底线,雷栗嘴上总是跑火车,不着调,有时候说着话就亲上来摸上来。
学习和做作业是拖拉的。
上床是每天晚上必做的。
周毅以前的朋友里,也有看颜色小视频颜色书说荤段子的,他的警察朋友也说过,有些人,特别是有些小姑娘看着文文静静温温柔柔的,浏览器和相册里都不能看,全是不可言说的东西。
形形色色的人见多了。
但周毅第一次看见雷栗这种表里如一又色色又正经的人,偏生还没有一丝放荡和不好意思,理直气壮到就像鱼天生在水里游。
周毅不太能确定雷栗对自己是一时新鲜,还是真的喜欢,就像他不能确定雷栗满嘴跑火车时,哪一句话是真的,哪一句是假的,或者都是真的或假的。
或许。
雷栗爱他的。
可爱的定义有很多。
塞林格曾在他的作品《破碎故事之心》中写:
“有人认为爱是性,是婚姻,是清晨6点的吻,是一堆孩子。也许真是这样的,莱斯特小姐。但你知道我怎么想吗?我觉得爱是想触碰又收回手。”
周毅觉得自己大概属于最后一句。
他总是矜持而克制的。
雷栗应该属于前者,朴素而普遍的爱情观,因为爱总逃不开性,总会走入婚姻,总离不开孩子,总让人贪恋清晨六点的吻一般微小而充满遐想的细节。
这很正常。
但周毅总觉得爱有更高一层的东西。
即使没有性,没有婚姻,没有孩子,没有这些世俗定义的东西,甚至没有那些相濡以沫的细节,仅仅是爱本身,就让人为之动容,前赴后继。
可雷栗是怎么想的呢?
或许雷栗自己都不知道,因为他从来不会去想这些,这些是多余的没必要的未来分支,他只要把握当下。
雷栗只相信当下。
周毅忽然顿了一下。
在这样漆黑没有月色的夜里,他忽然就醍醐灌顶,茅塞顿开。
当下。
这是他和雷栗的当下。
如果每一个当下都是他和雷栗,未来就是当下,过去也是当下。
“雷栗。”
雷栗慢了大半拍,朦朦胧胧地发出一个困倦的鼻音,“……嗯?”
“没事。”
周毅摸了摸他的头,“就是突然觉得很喜欢你……不对,就是觉得很爱你,想和你守一辈子。”
“……”
雷栗没声了。
周毅以为他又睡熟的时候,雷栗忽然抬起头,漆黑的夜色里,看不见他那双漆黑明亮的眼睛,但能感觉到他的狐疑困惑。
“你被鬼上身了?”
“……没有。”
“你又想和我做了?”
“……不是。”
“你又想买什么了?”
“也不买。”
“嗯?”
雷栗有点不能理解似的,但翻身坐在了周毅身上,鼻音里带着笑,“那你大半夜的说这么好听的话?之前我怎么闹你都不肯说,这是怎么了?”
“就是突然想明白了一些事情。”
“什么事?”
“就是觉得我们俩在一起挺好的,我喜欢你,你喜欢我,没必要想那么多,过好当下就行了。”
“就这样?”
“对。”
“这算什么啊……”
雷栗理解不了他大半夜不睡就想这种没用的玩意儿,还把他惊喜得也睡不着。
“这是很重要的。”
周毅一本正经地说,“没有感情的婚姻就是坟墓,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