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很快就过。

时间已经来到十一月,到了清米县的冬天。

清米县处在亚热带,这里的四季并不是特别明显,植物虽然有凋零更替,但冬天里依然充满绿色。

大片的常绿乔木衬得变色落叶的乔木很是鲜明,在群山万绿上,东一星西一点的赤艳、金黄、橙红,甚至还有白色攒簇的小花。

温度也没有降得特别厉害。

还在零上。

有几摄氏度,也有十几摄氏度,偶尔还有比较暖和的二十几摄氏度。

这都是周毅用体感温度大致猜出来的,而在快餐店那个不是很狭窄,但也不算宽阔的灶房里,还能热得周毅只穿一件马褂。

港口依旧热闹。

大概是年关将近,很多船从外头回来,有些出了几个月,有些出了大半年,听说还有跑到了北边两三年才回来的。

应该有不少都挣了钱。

来雷记快餐店吃饭的商人多了不少,被点的荤菜比例上升了一点,也就一点,大多数客人还是勤恳工作攒钱养家的工人。

清米县的年味一天比一天重了。

在港口都能看见卖大红灯笼和各式花灯的小摊,还有红纸对联,不时还有小孩子放炮,把炮仗放在路上的牛粪里炸,然后被殃及的大人追着打。

船上下来的不止是布匹茶叶瓷器玉石,还有腊肠腊鸭和火腿,大概是来自州府或不知哪里的特产。

竟然还有少见的奶制品,是奶糖和奶条,牛奶味特别醇厚浓郁。

雷栗和周毅买了一些腊肠腊鸭子,还有几包奶糖,留了一半奶糖下来,其他的都拿去朱珠儿家。

朱珠儿昨夜刚生了。

是个小汉子。

全身红彤彤皱巴巴的,小手小脚还没有雷栗一个指头大,脑袋上还留着一片头垢,一块块的,跟小乌龟一样。

朱珠儿是个外貌协会,对自己生的小婴儿有点嫌弃,觉得他丑丑的,一点也不像自己。

朱青山倒是喜欢得紧,跟稳婆学了抱孩子哄孩子,要不是白天还得去上班,他简直想寸步不离地跟着自己儿子。

对孩子的名字也是慎之又重,翻了一夜书都没想好。

朱大户也不会起名字,又是个文盲,跟着瞎琢磨也没想出个屁来,见雷栗和周毅来了就跟得救了一样。

“要不你俩来给孩子起个名儿?怎么说也是孩儿的干爹干娘,这种大事你俩也得掺进来啊……”

要是以后孩儿不喜欢他的名,就说是他干爹干娘起的,晾他也不敢说什么哼哼。

朱大户为自己的机智点了个赞。

周毅听了却一惊,脑子里立时闪过叫“大壮”的牛、“黑白双煞”的狗、还有可能叫雷壮雷美的未来孩子……

人的名。

树的皮。

不开玩笑地说,让雷栗起名字跟毁孩子前程有什么区别……

“不然叫硕吧?”

周毅急忙抢在雷栗面前,生怕慢了一步雷栗开口了,跟他臭味相投的朱大户就同意了。

“shuò?”

朱大户琢磨了一下,脑海里对不上号,“哪个shuò?”

“硕大、硕硕其华的硕。”

周毅解释道,“硕有大、高大、像石头一样坚固、学识渊博的意思,作为人名,就是希望孩子高大健康、坚韧肯干、读书好、有前途的意思。”

“这个好!”

朱大户眼睛一下亮了,猛地一兴奋拍了拍周毅的背,差点把人拍得内出血,“这听起来就好!念书好好啊!说不定我们朱家能出一个秀才呢哈哈哈哈哈哈!”

“我去跟青山说,他指定也觉得好!”

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