装菜的篮子是昨天洗好的。
雷栗在篮子底下铺好了新鲜的荷叶,让卖相好些也防水,再将做好菜的篮子端出去,抽空招呼已经来了的客人,又进来端菜。
雷大山和柳叶儿洗好菜切完肉了,也出去招呼客人,柳叶儿打菜收钱,雷大山则去分免费的汤水。
今天没有时间准备竹筒了,排队的只能自己找东西来盛。
四个人忙得团团转。
等周毅终于做完一段落的菜,出来接替柳叶儿打菜收钱,柳叶儿和雷大山才有时间去后院吃饭。
雷大山和柳叶儿吃完了,又轮到周毅和雷栗进去吃。
篮子里的菜被吃得差不多了,两老又去洗菜切菜,周毅炒菜,雷栗在外头看场子收钱。
吃客陆陆续续的。
因为每艘货船到来的时间都不一致,搬完货的时间也不一样,有时人多,有时人少,譬如光头大汉和他的弟兄们今天就是快两点才来的。
周毅刚好新炒了一道鸡杂,是雷栗中途又去进了一次肉,见鸡杂便宜就买了不少,跟葱蒜一块炒的,香得要命。
光头大汉一来就点了两勺,还问今天怎么没有红烧肉。
“今天太忙,红烧肉时间久就没顾上,只能炒些出锅快的。”
雷栗边收钱,边笑着说,“待会儿得闲了,我再让相公去做,大哥有什么爱吃的,晚上看能不能做。”
“那成,昨天那道猪耳朵就不错,香香脆脆的,吃着得劲儿!”
光头大汉大大咧咧地坐在路牙子上,店里得桌椅已经被坐满了,只能随地大小坐了。
“成,等会儿我去看看有没有猪耳朵,买上两只回来。”
雷栗爽朗应了。
“多放醋,醋多好吃。”
光头大汉大口吃了块鸡杂,后知后觉地回过神来,“你刚说啥?里头做饭的是你相公?”
“是啊。”
雷栗毫不避讳,点头道,“我是哥儿,炒菜的是我相公,来帮忙的我爹娘,小本生意请不起工人,只能自家人上了。”
“那确实,外人也比不过家里人可靠……”
光头大汉点点头,发觉话题岔开了,又惊讶,“你是哥儿?!”
他左看右看上看下看,都觉得雷栗人长得高大,体格壮实,性格又爽快,怎么也看不出来是个哥儿,甚至他有些弟兄都没雷栗这么大方利落。
“你比我兄弟还像汉子!”
“哈哈……”
雷栗半点不恼,哈哈大笑道,“认识我的人都这么说,不过我不觉得我像汉子,哥不觉得我比汉子还能干么?”
“那确实是!”
光头大汉也哈哈大笑,“我见过县里老爷的公子,也是个汉子,但是那个虚喔……不晓得在勾栏里鬼混多久了,脸白得我不是大夫都晓得他亏。”
“这种弱鸡汉子,跟老板你比就是三七开,你三拳他头七。”
雷栗笑了笑,又说,“可不兴开这种玩笑,哪能弄出人命呢。”
“嗨,就那么一说。”
光头大汉摆了摆手,“对了,还没跟你们讲我大名哩,我叫张大强,是个没爹没娘的混子。”
“平时就在港口搬搬货,赚点吃酒的零花,不过自从碰见你们家店,这饭菜香得我恨不得一天三顿都吃,现在都没钱去吃酒了哈哈哈……”
张大强朗笑着,又坐直身板,“要有人在你们店头闹事,你去东边有红色旗子的货船里喊一声‘张大强’,哥立马来给你们找公道。”
“那谢谢哥了。”
雷栗笑着客套两句,靠人不如靠己,也没真想找他帮忙。
卖菜郎下午又来了一趟。
县城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