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期待落空,爸爸按着他的脑袋让他向对面嚎哭的孩子道歉,斥责他是警察的孩子,不管什么原因,都不能对其他小朋友动手。
小学的时候,他被高年级的男生围在学校巷子要钱,他跑回家想跟爸爸妈妈说,可只是刚张开嘴,妈妈就忙着工作,让他去找爸爸,而爸爸在局里加班,连电话也不接。
等到事情越闹越大,他开始反抗,最后闹到了医院,爸爸妈妈赶到医院,看到他满身是伤,他刚想哭,就被爸爸妈妈轮流教训。
说他这么大的人了,被欺负了为什么不报警。
说之前让他跟着练防身术他不愿意,现在是自讨苦吃。
说他在外面跟小朋友打架斗殴,万一被传出去,会对他们的工作产生影响。
一而再、再而三的,薛海洲终于学会了装乖。
在老师和长辈面前,他表现得彬彬有礼、乖巧懂事,学习成绩也一直保持在前列,再没有因为违反校纪校规而被学校请过家长。
他也开始学什么防身术,上兴趣班,接受家里安排的一切。
可在长辈老师看不到的背后,他喝酒闹事吸烟消遣,欺负霸凌同学,用爸爸的身份威胁那些想要反抗的同学。
每次踩着同学的脑袋,他就学着爸爸妈妈的那副嘴脸,说“谁让你这么废物,现在就是自讨苦吃”。
随着年纪的增长,他变本加厉,甚至连强迫女同学的事都敢干。
回忆的潮水退去,薛海洲听到父亲还在问自己犯了什么错,那种语气和眼神,配上晃眼的灯光,在一瞬间让薛海洲误以为自己正在审讯室里。
“我只是做个假设。”薛海洲听到自己这么说,他垂着头,避开父亲的目光,“爸,我怎么会给你们丢脸?”
薛局看着薛海洲,从小到大,自己这个儿子都非常乖巧,不让他操心。
顺利地考上高中,又顺利地考上重本大学,即便不是什么名贵大学,也足够薛局安心。
听到薛海洲的保证,薛局才拉近了距离,拍了拍儿子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道:“虽然我现在不管你同学的这些案子,但一些事儿多少还是知道的。海洲,你要离那些不三不四的朋友远一点,正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整天跟他们混在一起,迟早把自己的一辈子搭进去。”
薛局在提到薛海洲的那些朋友时,眉头紧紧皱着,试图从儿子的表情上看出他到底有没有重视这件事。
可薛海洲依旧低着头,回了一句,“知道了。”
“海洲,你要知道,爸爸也是为了你好。爸爸在警局工作了这么多年,看了很多行差踏错的孩子,爸爸不希望你变得和他们一样。”薛局语气缓和说道。
是不想我变得和他们一样,还是不想我变成你们的人生污点?
这句话在薛海洲嘴里游走了一圈,最终又咽了回去。
“爸,我累了,先回去睡觉了。”
“好,也很晚了,去休息吧。零花钱如果不够了,就跟我或者你妈说。”
“好。”
他和往常一样,乖巧地回房休息。
可薛海洲知道,是不一样的。
在此之前,他动摇过坦白的念头。
可到现在,他不会再坦白了,因为他很清楚,坦白后被抓和被凶手杀死,都是一样的结果。
甚至前者他要承受更多。
至于陈启华他们……
翌日,薛海洲就回了学校。
周六的校园也都是学生,他们就待在宿舍,谈自首的事。
“我是真的害怕了。”陈启华是之前最不支持大半夜跑出去喝酒的人,可他的不支持并没有宣之于口,也算随波逐流。
“海洲,我们要不坦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