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媚屈起手背敲响房门。
久久没有回应。
就当亦媚以为谈司是不是晕在里面,她打算下楼去找前台时,门吱呀一声开了。
亦媚停下脚步,循声望去。
谈司这会是狼狈的紧,碎发软趴趴搭在额头上,他面色潮红,嘴唇皲裂,胸口一起一动,剧烈起伏着,仿佛下一秒就要……厥过去。
亦媚心头生出的那点后悔荡然无存,上前两步。
谈司侧身让开门。
只是在亦媚靠近时,他抬手下意识捂住口鼻,以防给人过了病气。
亦媚走进房间,看见桌面上开了的大半瓶矿泉水,回头看向谈司,问道:“你今夜就吃这个?”
谈司站在门口,声音喑哑:“没什么胃口。”
说着,他目光看向亦媚。
亦媚的裤腿全部湿透了,牛仔裤染成深一块浅一块的颜色,半边肩头也是湿的,不过她浑然不在意,和手上的袋子做斗争。
女人下巴尖尖,眼睛低垂,在昏黄微醺的灯光里,她的样貌张扬而明媚,就和她从前的气质一样。
谈司喉头滚动,垂在身侧的手也不自觉动了动。
亦媚先把炒饭拿出来,剥开筷子,放到茶几上。
“你先吃这个,吃了才能吃药。”她努力回忆起小时候生病的时候,“不然过会你吃感冒药会很难受,对胃也不好。”
谈司走上前,在她身旁半米的单人沙发落座,大长腿半屈起,“你小时候经常感冒?”
亦媚:“怎么可能,我哥把我照顾的很好。”
话一出,她微微一怔。
葱白指尖攥着塑料袋收紧,不堪重负的塑料袋发出簌簌声。
亦媚小时候身体素质很好,鲜少有感冒的时候,唯一几次,都是父母不在家,沈淮序去公司处理事务,她一个人在家里为非作歹。
尤其是在冬天的时候,家里整体开着地暖热得很,亦媚就不喜欢穿衣服,下人给她穿,她就把衣服脱掉,然后还把窗户打开。
有一天,她把窗户打开太久了,就感染上了风寒。
沈淮序生气得很。
把家里佣人都训了一遍,且那天照顾亦媚的保姆也被开除了。
就连亦媚自己也被沈淮序骂了。
但,夜里亦媚哼哼唧唧缠着沈淮序撒娇的时候,沈淮序也是毫不犹豫留了下来,照顾她一整夜。
给她擦额头冷汗和手心,一遍遍换冰凉贴。
和……
脑海里的记忆一闪而过,半大的沈淮序站在她的床前,目光冷淡阴鸷,他伸出手,扼住她的脖颈。
亦媚下意识打了个哆嗦。
沉稳冷峻的沈淮序怎么会露出这种眼神?
她的记忆出错了?
谈司的鞋尖自然而然碰上亦媚的脚边。
亦媚豁然抬头看过去。
谈司挑了挑眉,“不说了?”
他似乎听得津津有味,全当故事一样听了,看着这样的谈司,亦媚突然没什么讲下去的兴趣了,摇摇头,拆开另一个塑料袋。
里面是一些卤肉,鸡蛋和小白菜一类的,上面还浮着一层辣椒。
谈司斜斜看过一眼亦媚。
亦媚有点心虚,“楼下的摊贩没什么卖菜的,就给你买了点热卤,你就凑活吃点。”
谈司没说什么,夹了两块叶子菜吃起来。
亦媚没什么事,就坐在谈司的身边处理工作,两个人基本没什么交流,等到谈司吃完饭,亦媚顺手一推,将自己身前半温的烤梨推过去。
“这个润喉。”
谈司吃了一半,脸上血色恢复不少,他站起身走到亦媚面前,伸手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