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淮序支颚说:“你放心,我会写遗言。”

亦媚切菜的手一停,没有再作答。

椅子和地面摩擦。

沈淮序拉开桌椅,走到厨房门口,抬眼看向站在里面做菜的亦媚,说:“除了我死,我想不到放你离开的办法。”

亦媚:“这个玩笑并不好笑。”

沈淮序:“你觉得这是玩笑吗。”

沈淮序从不开玩笑,他是认真的,所以亦媚更加无法接受。

侧过身体,她回避开沈淮序的目光,当做没看见。

亦媚做的很简单,时间需要的不多,半个小时左右,就把菜端上了餐桌,再折身。

沈淮序不知道什么时候走进了厨房,亦媚转过身,正好和沈淮序撞了个正着。

男人单手握住亦媚的肩头。

亦媚下意识抬头和他对望。

沈淮序眼眸深深,喉头滚动,眼里是亦媚再熟悉不过的属于男人的欲望。

亦媚唇角微微抿起来,“淮序”

那声哥快要叫出来时候,男人手上力道加重,近乎快要将亦媚的肩头捏碎。

亦媚白了脸,牙齿咬住下唇,一声不吭。

沈淮序堪堪收回手,垂在肩头,“我不想再听见你这么叫我。”

亦媚刚要张口。

沈淮序的目光瞬间看了过来,紧紧锁定在亦媚的脸上。

眼前的男人熟悉而陌生,无端让人感到恐惧。

亦媚想说的话悉数吞进喉咙里。

两人沉默地吃完一顿饭。

亦媚把自己的碗收进厨房,尽可能以一种若无其事的态度说:“那我做饭,你就负责洗碗了,我正好有点累,就先回去休息了。”

沈淮序垂在身侧的手动了动,半晌说:“早点休息。”

亦媚点了点头。

进了房间,她反手把门反锁。

后背靠上墙壁,黏腻的冷汗打湿衣服。

猩红的一点在黑暗里闪烁。

亦媚神色一僵,像是想到什么,抬头看了一眼正在上方兢兢业业工作的摄像头,站了一会,眼见里面没有发出声音,踱步进了盥洗室。

照着刚刚的做法,把盥洗室的门也反锁了。

过了几秒,她缓缓蹲下身体,靠着门口,屈起膝盖将自己环抱在一起。

仿佛这样能够给自己安全感。

只是就算这样,亦媚也没能在盥洗室内待太久,门口的敲门声响起。

亦媚撑着发软的膝盖站起来,走到房门口。

她的声音很闷:“有事吗。”

沈淮序:“你在害怕我吗。”

亦媚:“我只是有点适应不了……”

适应不了如今的沈淮序。

害怕如今的沈淮序。

他变成了一个全然让她陌生而恐惧的人,让她不知所措,更加不知道该怎么回应。

门口静了两秒。

沈淮序说:“媚媚”

亦媚:“可以让我单独待一会吗。”

沈淮序沉默几秒,“好。”

亦媚握着门把手的手缓缓收紧,她唇角抿作一条直线,忽而,眼里落下一滴泪来。

亦媚没有再在门口待太久,又重新回到盥洗室。

现在只有没有被人监视的盥洗室能够给她带来几分安全感。

亦媚坐了一会,才出了盥洗室。

她抬头看了监视器一眼。

监视器现在是全灰的,没有在运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