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目光充斥着警告的意思。

顾澈被酒精浸泡的大脑顿时清醒过来，站直身体，缓缓爆出一声粗口。

然而，进入汤泉的两人都没看见。

这边的汤泉是中式风格，屏风、鹅卵石、秀气的窗棂，重重叠叠照下来的影子，配合着廊下并不炽热的灯光摇摇晃晃，全是中式的影子。

旁边摆着两面浴袍，也有准备好的贴身游泳衣。

谈司瞥过一眼，说：“你不用换衣服吧？”

亦媚这次立即开口：“要换。”

谈司把人放下来，目光环视周围一圈。

屏风是靠着墙面的，不会有人偷窥，但毕竟是露天的，凉风吹过，足够让人不自在了，屏风面是隐隐绰绰的美人影，婉约的光流淌下来，一点点描摹着其中的华贵低调，能够想象到人站在之后换衣服有什么情趣风情。

他看着，随即转头问亦媚。

“需要我帮你拿衣服吗？”

亦媚：“……！！”

气鼓鼓丢下一句不需要，她自己弯腰去拿泳衣和浴袍，快步朝着屏风那走去。

谈司看着亦媚这个样子，轻笑一声。

然而，亦媚还没走两步，转了一个身，走到了谈司面前，当着他面把浴巾严严实实的系上。

她咕哝道：“我差点就忘了，这样就可以了。”

谈司说：“哪有人穿浴袍下水的。”

亦媚：“你不管。”

说着，她抬脚试了试水温。

足尖点动水面，泛起涟漪。

温泉水是从山顶自然而然流下来的，带着几分硫磺的味道，亦媚皱了皱鼻尖，轻手轻脚的踏进水里。

脚下也是湿漉漉的鹅卵石。

亦媚脚底踩上去，身体下意识一空，向后倒去。

谈司眼疾手快握住她的腰，亦媚反手一抓，‘噗通’一声，紧跟着就是两人一起，齐刷刷的落进水池里，水面飞溅。

亦媚惊得下意识抱住男人的脖子，惊慌失措到了极点。

男人一手托住她的腰，低声：“这个水面淹不死人。”

亦媚没说话，身体紧绷，牢牢靠在谈司的身上一言不发。

过了许久。

她像是终于回过神来，哆哆嗦嗦开口：“……放开我。”

谈司没有松开，攥得更紧了些：“你很怕水？”

亦媚摇了摇头，身体却下意识往谈司那贴紧了些，“不怕。”

谈司低头看着相当口是心非的女人，略微挑了挑眉，什么话都没说，只是一手揉着亦媚的腰，语气听不出任何情绪：“那我松开了？”

亦媚反射性又揽紧了些谈司。

谈司哼笑声。

亦媚脸都红了，站起身，浴巾吸水沉沉向下滑，女人纤细窈窕的身线在光影里摇曳，她抿了抿唇，站着没说话。

“我的确不怕水。”说这话的时候，她有些迟疑。

身体的第一反应是骗不了人的。

但她的确没有溺水的记忆，也记得自己没有这么怕过水。

亦媚略微压了一下唇角，努力回想曾经过往的记忆，脑子里却突然又闪过了沈淮序那双阴鸷的眼。

这一次，她看得更仔细了一些。

粼粼波光之下，少年站在她的身后，伸手猛然将她一推。

小小的身体就这么往水里倒去。

口鼻被淹没。

咕噜咕噜的气泡向上涌，她的眼底全是绝望和恐惧。

亦媚本能的后撤一步。

脚磕在尖锐石头上，她痛得倒吸一口凉气，神色变得清醒了不少，抬起眼看向谈司。

谈司目光探究，“你刚刚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