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妾带进宫,妾怕是一辈子都遇不到皇爷。”
若是那般,她此刻大概已然跟宫外无数的女?子一样,在适当的年纪被?家里许配出去,同一个没见过面?的陌生人成亲,他们或许心意相?通、举案齐眉,又或许脾性不和、相?看两厌。
但无论哪种人生,都与皇帝没有关系了。
光是想想都觉得心肝疼。
太后?闻言,没有再说什么,摆了摆手,“既如此,去吧,把皇帝找回来,替我,也?替你。”
荷回磕了个头起身,转身出去,一只?脚刚要踏出门槛儿,却被?太后?叫住。
她站在那里,静静等着?。
太后?想了想,说:“北边夜里冷,多?带些衣裳,免得着?凉。”
荷回眼眶变得温热,别过头去不敢看她,须臾,终于转过脸来,轻轻‘嗳’了一声,转身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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荷回是被?王植他们护送着?离开京城的。
军队作战没有确切地址,他们只?能朝着?大致方向走。
最开始是坐马车,可荷回嫌太慢,便改骑马,速度果然快了许多?。
可是荷回却总还嫌不够,总想着?快些,再快些。
西北的白?天像个大火炉,将?人跟马烤得油滋滋的,好似下一刻就要熟透,夜里又冷得要命,寒风卷着?砾石不住往人脸上打,打得肌肤生疼。
王植和那些锦衣卫们都是练家子,面?对这般情形自然能轻易应付过去,可荷回身娇体弱,这一年来被?皇帝养得风吹不着?雨淋不到的,哪里受过这样的苦,不到几日的功夫便消瘦下去。
可她却半点退缩的迹象都没有,累得险些在马背上睡着?,被?叫醒,也?只?是问:“大伴,咱们是不是到了?”
王植噗通一声给她跪下,眼含热泪,“娘娘,您要保重身子,不然皇爷见了您,可要心都碎了。”
皇爷,皇爷。
荷回听?见这两个字,脑袋才稍稍清醒些许,望着?前头一眼望不到尽头的草原,只?觉得一片荒凉。
为什么不说原谅他呢。
为什么要踩着?他的心意耍小性,故意不给他个痛快,让他带着?心结跑到这荒无人烟的地界儿来?
他的肉|体在千里之外,心却落在她那儿,即便死了,也?不得安宁。
死。
他会死么?
像她奶奶和娘亲那样,躺在棺材里,身上散发着?难闻的气味儿,像是阴间鬼差手上腐烂的果子,全身青紫冰凉,怎么叫都叫不醒。
荷回忽然感到一阵刺骨的冰凉。
又起风了。
到了大约第八日,前去探查的锦衣卫终于回来,一脸喜色地告诉她,前头有大周士兵。
荷回一行人赶紧赶过去,却发现领头人不是皇帝,而是李元净。
原本他是要留在京城,可他说什么也?要求皇帝上前线,说不想像从前那般窝在京城里享福,丢了祖宗的名声。
皇帝被?他求动了,将?他带了来。
或许是一路的风餐露宿磨砺了李元净,他眉眼间属于少年的急躁褪去不少,瞧着?越发沉稳。
他瞧见她,飞快望过来,眼神里有惊讶,有不解,或许还有旁的什么东西,荷回瞧不清,也?不在乎,只?是问:“皇爷呢?”
李元净一身戎装,许久之后?才终于回神,第一反应却不是按规矩向她行礼,而是道:“母后?千里迢迢过来,只?是为了这个?”
荷回觉得他在说废话,固执地重复:“皇爷在哪儿?”
李元净抿了唇,说:“不知道。”
荷回蠕动嘴唇,像是没听?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