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走街串巷的贩夫走卒到吃茶听曲的权贵,几乎无一例外,偶有几声不同意见,当话从那人口中说出的瞬间,便被众人用言语怼得不敢再开口。
荷回不知如今自己是怎样一种心情,只是望着?面前杯中的茶水,忽然有股落泪的冲动?。
原来?。
他都懂啊。
她的不安、她的恐惧,她所?有的一切,他统统都明?白?。
他是如此爱惜她,在她看不见的地方,为她做了这样多。
他为她正名,让世人不敢,也不会再轻慢非议她,无论是明?面还是私下。
荷回低下头,心口止不住地发?烫。
茶馆内喧闹不止,不远处的台上,是说书人在讲《游园惊梦》,锣鼓声响个不停,而周围的茶客们却没几个听的,叽叽喳喳凑在一处,夸赞当今圣上圣明?,竟能慧眼识珠,找到这样一位好皇后。
荷回听得耳朵发?红,放下茶碗就要起身,却见对面的长凳上忽然出现一身穿缀补氅衣的高大身影。
他就那样静静望着?她,并不说话。
荷回却似浑身被定住一般,一动?不能动?,喉间隐隐有哽咽之感?。
半晌,只听那人低声问她:“夫人可否介意在下坐在此处?”
隔着?一层薄纱,她能察觉到对方深邃的眼神正落在自己身上,像是从前多少次耳鬓厮磨时的那样。
再抬眼仔细看,又觉得那视线比以往的还要炽烈和黏腻。
荷回努力?平复心绪,缓缓点头:“......郎君请便。”
他似乎是笑了一下,荷回看不清,只是移开视线,重新将那杯还没吃完的热茶捧在手心里。
“夫人怎得一个人在这儿,家?里的夫君没陪你出来??”他问。
茶水的热气顺着?杯子?沁入荷回手掌心,带来?阵阵暖意。
大约真是春天到了的缘故,荷回竟在鼻端闻到一股不知名的花香。
“没有,我同他闹了别扭,独自跑了出来?。”
“原来?如此。”男人声音醇厚沉稳,指尖轻轻在桌面上轻敲了两?下,似乎在为她打抱不平:“夫人生得这般好,说话又和气,你夫君还能同你闹别扭,定然是他的不是。”
“不。”荷回道:“他很好,原是我误解了他,他......”
她顿了顿,接着?道:“他一直想着?我的。”
男人仍旧是那样拿眼睛幽幽望着?她,像是要隔着?那层薄薄的幂篱望到她心里去。
“既如此,夫人是原谅他了?”
荷回没吭声。
男人等了半晌,见她不回答,并没有追问,只是不知从哪里拿出一枝海棠递了过去。
“我家?夫人也同我闹了脾气,跑了出去,这花原是摘给她的,今日见着?夫人,觉得甚是投缘,便将此花送给夫人,聊表心意。”
荷回望着?那枝盛开的海棠,忽然想起那日她出宫时,瞧见的乾清宫院子?里那株新移栽的海棠树,不禁开始心口发?热。
原来?,那株树是给她瞧的。
“夫人不喜欢?”男人问。
荷回缓缓摇头,“喜欢,我最喜欢的就是海棠。”
她抬手,将花枝从男人手中接过,不小心碰到他肌肤,心头一颤,正要抬头,那只手已经被男人当众反手握住。
“夫人的手有些凉。”他说。
荷回看着?那株海棠花,没有吭声。
两?人本就气质不俗,瞧着?不似寻常百姓,如今又维持着?这般姿势,大庭广众之下牵起手来?,惹得不少人侧目。
想到有人可能听到他们的对话,将两?人当做当街勾搭的红杏出墙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