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她没了力气,将他的手松开,他才终于将她安放在床榻之上。
随意看?了一眼虎口处的血丝,皇帝站在床边,低头看?她。
荷回腮边还挂着泪珠,阳光下看?下去,琉璃一样晶莹剔透。
皇帝眸光闪动。
真奇怪,他的小?荷花,连哭起来都比旁人标志好看?些。
可?是皇帝却不喜欢她哭。
“怎么不继续咬了?”他问。
知道逃不过,荷回索性什么都不管,将那些早想好的规训体统统抛诸脑后。
别过脸去说?道:“回皇爷的话,没力气,牙酸。”
皇帝嗯了一声,从腰间?蹀躞带上解下一柄小?匕首交到荷回手心里。
察觉到匕首上冰凉的触感?,荷回不禁抬头。
皇帝握着她的手,将匕首抵到自己右手背上,语气平淡,好似在说?一件极寻常的事。
“用?这个,不必费多少力气,就能?把这只手从皮肉到骨头全部扎透。”
荷回被他这番言行唬出一身冷汗,连忙‘咣当’一声,将匕首丢掉。
她是对他玩弄利用?自己的事感?到生气,可?却不想为此?赔上自己这条小?命。
若是她照他所说?刺下去,恐怕刚踏出房门,便会被太后和朝上那些官员吃得渣都不剩。
他这分明是要陷她于不忠不义之地,叫外头那些人都以为她胆大包天,竟敢损害君父龙体,好顺势叫他们收拾了她。
她偏不如?他的意。
她要养好身体好好活,争取把他熬死,然后当皇贵太妃吃香的喝辣的,成日找小?白脸到他坟头气他,叫他只能?在地下干跳脚却无可?奈何!
“在想什么?”见她轻咬银牙,眼珠子不住在自己身上转悠,皇帝忍不住开口询问。
荷回拿衣袖抹了把眼泪,并不理?会他,只当他不存在,从床榻上下来,将往日里与他有关的东西都翻出来。
他送她的簪子。
上元节他们两?人到灯市猜谜赢来的湘妃竹扇面。
以及她熬了许多时日,还没来得及送给他的靴子......
将这些东西全都装进一个小?匣子里,说?着就要往外搬。
皇帝说?:“给朕瞧瞧。”
真不愧是做皇帝的,被她揭穿那样待她,他却仍旧能?这般面不改色,跟没事儿似的同她拉家常。
可?他说?出的话偏又违抗不得,荷回心里憋着一股子气,说?出的话便带着一股子生硬。
“一些腌臜东西,瞧了没得污了皇爷的眼睛。”
她这样冒犯,皇帝却也?不在意,只是道:“是么,你这么一说?,朕倒有些好奇,更要瞧瞧。”
荷回无奈,只好抱着匣子返回去,将东西给他瞧。
皇帝拿出里头那双靴子,问:“你做的?”
荷回矢口否认,“不是。”
皇帝嗯了一声,说?:“朕瞧上头的绣工有些熟悉,还以为是出自你手。”
说?罢,便要褪下脚上靴子换上。
荷回见状,连忙将那双靴子抢回来,重新扔到匣子里去。
皇帝静静看?她,嘴角带着一抹微不可?查的笑?意,“不是说?不是你做的?怎么反应这般大?”
荷回将匣子放下,自个儿走到窗边罗汉榻上抹眼泪。
她这样难过,他怎么还笑?的出来?
果然,他并不在乎她,往日的那些温存不过是装出来的罢了,她是哭是笑?,他压根不在乎。
身边响起脚步声,荷回起身要走,被皇帝按住肩膀。
他从身后抱住她,下颚抵在她发顶处,发出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