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如今被皇帝骤然提起,脑海里却?不知?怎么的,渐渐浮现出当日沈荷回低着脑袋,眼角泛红的模样来。

当时,不过是看?一眼便忘记的画面,如今却?变得这样清晰。

从前他?不在乎,也从未想过,可如今被皇帝提醒,却?也能意识到,在事?情发生后,沈荷回在宫中,是怎样的艰难。

一个小姑娘,被他?这样身?份的人当众给了?难堪,流言蜚语自是少不了?,那些拜高踩低之人,也会?瞅准时机在背后踩一脚。

她一个平头?百姓,在宫里毫无根基,即便有太后的庇护,想来那段时间,日子也是难过的。

寻常人遇见?这种事?,早已吊了?脖子,可她却?是硬撑了?过来,私底下又吃过多少苦头?,流过多少滴眼泪?

“我,我不知?道?......”李元净微微摇头?,神色萎靡下去。

然而扪心自问,即便当时他?知?道?这些,他?又会?在乎吗?

不会?。

高高在上的王爷,瞧不见?一个平民?小姑娘的悲欢,更何况,他?当时满心满眼都是姚司司,实在分不出一丁点眼神给沈荷回这个彼时在他?看?来无关紧要的人。

一股深深的挫败感从脚底升起,李元净颓然坐在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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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小腿上,渐渐垂下了?脑袋。

“父皇,便再无回旋余地了?吗?”他?问。

“你觉得呢?”

李元净愣愣望着地面上,被阳光照射出来的海棠花纹,久久不曾言语。

当父子两的谈话结束时,荷回已经在后头?廊下站了?不知?多久。

她此刻已经沐浴收拾完毕,上头穿着一身淡粉色的银鼠皮袄子,底下绿色泥金拖地裙,头?发用一根木簪子随意挽着,模样倒真与她的名字契合,颇有一股荷花的清雅。

瞧见?皇帝过来,她抬头?望向他?,对他?扯起一个略显生硬的微笑。

皇帝过去,将她横抱起来,“怎么在这里站着,也不嫌冷。”

荷回手臂挂上他?脖颈,整个人窝在他?怀里,“皇爷,我偷听您和小爷的墙角,您别怪罪我。”

她甚少主?动对他?流露出这般依恋的神态,皇帝忍不住收紧臂膀,将她抱得越发紧,“说什么傻话。”

或许是为?了?避开两人,廊下没什么人,走廊蜿蜒曲折,像是永没有尽头?似的。

两人重?新进入寝殿,床榻已经被收拾干净,皇帝将人放到榻上,被荷回拽住衣袖。

知?道?她此刻必定心绪十分纷乱,皇帝握住她的手。

“别怕,跟着朕走就?好。”

荷回抬眼,控诉他?,“我也想不怕,可我控制不住,如今被小爷瞧见?了?,可怎么收场才好?”

“他?总归要知?道?,也不能瞒一辈子。”

说完这句话,皇帝又忍不住补充一句:“难不成你还真惦记着他??”

“您别总曲解我的话。”荷回张口为?自己辩驳,“您知?道?,我没这个意思。”

见?她一副委屈的模样,皇帝立马改口,“是朕的不是,朕不该同你说方才那句话,可这也怪不得朕。”

他?倒是会?推脱责任,荷回:“这是怎么说的?”

皇帝叹口气,坐在她身?侧,只得将一直压抑在心底的话告诉她。

“因为?朕有阴影。”

此话一出,荷回便更不明白了?。

皇帝这样视一切为?无物的人,什么能成为?他?的阴影?

她以?为?会?是他?战场杀敌险些遇险之类的,没成想却?听他?道?:

“你最开始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