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嫔原本?还以为皇帝是察觉到了什么, 特意?来兴师问罪的,可等了半日?,也没见着他朝自己发难, 反而抬手唤她起?身, 心下不由稍安。
方才那冰冷的眼神,多半是自己的错觉罢了, 皇帝若当真发现了什么,自己早该被宫人软禁了起?来,哪里能像如今这般来去自如?
意?识到这点?, 庆嫔一颗心放下大半, 缓了缓神,起?身笑道:“皇爷要过来,怎得?也不叫人通传一声,妾也好提前做好准备。”
“有什么好准备的。”皇帝指了指身旁的座椅, “坐。”
庆嫔闻言,愣了好一会儿。
皇帝虽瞧着温和,但对待自己一直都是淡淡的,同她相处时?,大多都是她在一旁说,他偶尔附和几?句。
如今他竟然主动开口让自己在他身边落座,怎不叫人意?外?
“......谢皇爷。”
庆嫔被这一举动弄得?不知如何是好,心中升起?一丝欢喜,眼角更是忍不住发红,拿帕子?掖了掖,这才小心落座,接着方才的话道:
“哪里能不准备,皇爷好容易来妾这里一次,若是什么都不预备,弄得?乱糟糟的,那多不好,惹得?皇爷厌烦,那岂不是妾的罪过?”
“罪过?”皇帝用手指轻轻敲击着几?案,从口中缓缓吐出这两个字,轻笑了下,“确实是罪过。”
庆嫔有些听不懂皇帝这话是什么意?思,只以为他在顺着自己的话同她说笑,“皇爷且等等,妾这就叫人去准备。”
皇帝坐在那里,没有吭声,任凭庆嫔一句句给宫人交代?事项,眼底的神色却越来越冷。
不过须臾的功夫,庆嫔便从外头回来,接过宫人奉上的茶碗递给皇帝,“皇爷吃茶。”
见皇帝并不动作,只是抬眼静静看着自己,庆嫔有些狐疑,“皇爷?”
皇帝收回目光,接过茶碗。
茶水温热,慢慢在空中升腾起?几?丝雾气,遮住了皇帝深邃的眉眼。
半晌,他将茶碗放下,叫庆嫔伸手。
庆嫔以为皇帝要握自己的手,简直要喜极而泣,从她进宫,便从未有过如此待遇,喜悦掩盖了内心被深埋的不安,诚惶诚恐地?将手伸过去。
“翻过来。”皇帝道。
发现皇帝并非要握自己的手,又听他这般命令,庆嫔一时?之间有些发懵,但还是下意?识听皇帝的话,手心朝上。
昏黄烛光下,庆嫔的手纹便那样清晰的显露在皇帝眼前。
这个姿势久了,手背只是隐隐发酸,可庆嫔却不敢有丝毫的怨言,只是讪笑道:“......皇爷,您这是?”
“那日?东岳庙中,太虚道长叫你多做善事,增加修行,你是一句都没听进去。”皇帝视线落在她手心,淡淡开口。
庆嫔眼皮一跳,僵硬地?扯动唇角,“皇爷怎么这么说?妾这些日?子?一直听太虚道长的话,替太后抄写佛经,善待宫人,给钱叫他们?去布施,从不敢有一日?懈怠。”
“哦?”皇帝抬眼,“那你修行如何?”
“妾......”庆嫔缓了缓心神,“妾自觉进益良多。”
“是吗。”皇帝沉声开口,“可你的三?才纹告诉朕,并非如此。”
“你的修行不但没有任何进益,反而倒退许多,将来恐怕难以善终。”
难以善终......
这话太重了,庆嫔有些承受不住。
她不明?白?,皇帝说这些话是为了什么,往日?里就算对她冷淡些,也不会这般专扎她的心窝子?。
庆嫔压下心底的凄怆,道:“......皇爷何时?喜欢上看手相了?”
皇帝的视线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