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今晚你主动

秋风萧瑟，落叶纷飞。

沈嘉让做了他人生第一件恶事。

八岁的沈韵禾掉进池塘，被呛了好几口水，只能模糊地喊出几个字。

沈嘉让注意到那对夫妇来了，便立马跳下池塘，将她捞了起来。

后来的事情一切都很顺理成章。

尽管沈韵禾因此大病了一场，但他终于被收养了，也终于有了个家。

或许是出于愧疚，沈嘉让在她醒来后就一直尽职尽责地扮演好哥哥的角色。

企图培养好兄妹感情。

但沈韵禾自醒来后见他的第一眼，他就清楚地看见了她眼底的厌恶。

那个时候他只当是她一时不接受突然出现一个哥哥，便一直讨好她。

后来还是方意看不下去了，便非常严肃地教育了沈韵禾。

沈韵禾才终于开口喊了声：“哥哥。”

也是唯一一次喊他哥哥。

那个时候他与沈韵禾关系非常恶劣，但她在学校闯祸又不得不让他来收拾烂摊子。

这种微妙的关系直到方意去世。

沈家迎来了孟玉梅和沈珍珍后彻底变了天。

沈珍珍比她要讨人喜欢得多，总爱在他身后甜甜地喊他哥哥。

沈嘉让忽然生出一种报复的心思。

他故意在沈韵禾面前对沈珍珍很好，扮演出兄妹情深的样子，纵容沈珍珍偶尔欺负沈韵禾，而他只是淡淡地冷眼旁观。

他用这种方式来告诉她，她不要的这份兄妹感情有的是人要。

他想让她后悔当初那样践踏他的自尊。

这种残忍的快意持续到沈韵禾抑郁症爆发，即将出国时。

那个时候沈韵禾发病，打了沈珍珍一巴掌，还想继续打时被他拦了下来。

她气得狠狠地咬了他一口，大骂出声：“沈嘉让！你们这些人都恶心死了！”

“沈韵禾，你打人还有理了？”他用力捏住她的手腕，声音冰冷。

沈韵禾仰头瞪着他，气势不减，反问：“你当年把我推进池塘难道就有理吗？！”

‘嗡’

他感觉到大脑嗡鸣，血液仿佛要倒流。

这件他自以为做得滴水不漏的事情，竟然毫无防备地被她揭穿了。

那些眼底的厌恶，言语的讥讽，仿佛都有迹可循。

沈韵禾对他做的这些不过就是正常人对伤害自己的人的一种防备罢了。

“很意外对吧？当时我正准备从秋千下来，余光中看见你朝我走来，下一秒用力将我推进池塘。”

沈韵禾抽回自己的手，口不择言，破口大骂：

“沈嘉让，你每天惺惺作态给谁看呢？你本来就是个斯文败类，心眼比谁都恶毒！如果当初我说了这件事，你以为你还能进沈家？”

沈嘉让一句话都反驳不了。

因为沈韵禾每一句话都丝毫没有错怪他。

时至今日。

在方意的墓碑前，沈嘉让又重新问了一句：“当初为什么不揭穿我？”

沈韵禾双手插兜，看着母亲的面容，难得温声说：“因为你会讨妈妈开心。”

沈嘉让微愣，他从来没有想过竟然会是这个原因。

他在福利院待久了，人情世故都沾了点，自然知道怎么讨好长辈。

“我醒来后害怕你，想告诉妈妈，那个时候我跑出房间，在楼上看见你不知道说了什么，逗得妈妈一直笑。”

“那个时候我想，如果你留下来，妈妈应该能开心许多。所以我没有说。”

如此简单又带着点单纯的理由。

此刻却直击沈嘉让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