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月轻声说:“您做得很好。”

早上发生在行渊院中的事,他显然尽收眼中。

温泅雪没有回头,脚步也没有放慢:“接下来我要做什么,才能让他们决裂?”

末月低声:“亲近行渊,无视玄桅,这样就好。如果想要更快一点达到目的,那就让他们都以为你爱行渊。”

很久以前,天衡以祭祀的身份跟在温泅雪身边时,他就已经发现了,那两个人看温泅雪的眼神不一般。

因为所有人都以为天衡是瞎子,于是他们在天衡面前就会不自觉疏于遮掩真实的情绪。

行渊一直隐藏的很好,不,比起隐藏,应该说他更擅长克制自己的感情,能做到视而不见,无动于衷,只除了几次人群里的失神。

但因为太多人望着温泅雪失神,于是他的那点反应也显得平常。

直到这次温泅雪失忆,行渊成为月宗的阴主,人在志得意满人生巅峰的时候,总是不大于会掩盖自己的欲望。

而玄桅就更直接了。

从很久前他就一直乐此不疲地招惹温泅雪,他的意图毫不遮掩,明晃晃地摆在那里,像一只兴奋地看准了猎物就不松手的鹰隼。

只有温泅雪对此毫不了解,只觉得对方大概极其厌恶他,才会每次都找他麻烦。

天衡当然不会解释,他只会顺着温泅雪的误解,让温泅雪以为周遭一切、所有人都是危险不可信,对温泅雪怀有敌意的,只有他是温泅雪可以依赖相信的浮木。

于是温泅雪每次揍玄桅都毫不留情,以至于到最后,他们两个人在所有人看来都是互相看不顺眼的死敌。

但现在,天衡却要利用他们对温泅雪的那点微妙的情愫,来达成目的。

“我知道了。”温泅雪说。

他们已经到了屋子前。

温泅雪走上回廊,天衡停在那里,目送他走进去。

……

温泅雪一眼就看到,清早醒来不见人影的君罔极坐在床上,正低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当温泅雪出现在门口的时候,君罔极缓缓抬头看向他。

浅灰色的眼眸,清澈寂静,在注视着他。

温泅雪向他走去。

站在君罔极面前,伸手抚摸君罔极的脸,他的眼眸清润莹亮:“你去了哪里?醒来没有看到你。”

君罔极:“抱歉。”

在他开口之前,温泅雪俯身抱住他。

他抱着君罔极的头,像小孩子抱着他心爱的玩偶,侧脸挨着侧脸。

轻声忧伤的。

温泅雪:“我不喜欢你对我道歉,道歉,像是我们分开过,你是你我是我。原谅,又和在一起了。我不喜欢。我喜欢你一直是我的。无论发生什么,你是我的,任何事情都不改变这一点。”

君罔极:“不会。任何事情都不改变,我们一直在一起。”

温泅雪才缓缓露出一点安心。

君罔极抱住他,手臂一点一点收紧。

他之前不敢拥抱温泅雪,因为温泅雪极其没有安全感,而且掌控欲强到有些极度敏感。

温泅雪拥抱人的样子,比起拥抱,更像是占有,是在危机四伏之中守护自己的所有物。

他不是索取温暖,而是阻止失去,和寻求安全感。

君罔极担心,自己的拥抱会让他觉得不安、恐惧。

只有确保自己占有着,拥有绝对控制的能力,温泅雪才能安心。

但现在他知道了,他知道了温泅雪在这个世界的所有过往,甚至还知道了温泅雪的未来,他知道了温泅雪自己或许都不知道的心空。

知道,他可以拥抱他。

被自己的猫拥抱,失去掌控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