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打赢了,他这么厉害,力压群雄,有他这样的敌人,温泅雪难道不该感到有压力吗?
君罔极呢?他为什么不上来跟自己比?
是小白脸,徒有其表,根本打不过吧?
楚昊天心情压抑,忍不住就要不管不顾朝君罔极邀战。
然而,这时候柳傅书已经上来了。
“请赐教。”
楚昊天没心情,面对柳傅书的打岔,他的心情更加糟糕了。
他这个人向来随心所欲惯了,习惯我行我素,让别人迁就他的心情。
高兴了便甜言蜜语,撒娇卖乖,通通不要钱似的。
不高兴了,管是什么人,半分面子也不给。
柳傅书便见楚昊天竟然是装都不装了,提刀朝他而来。
他双手相合,掌心夹住刀锋,在擂台上向后滑去一段。
卸去刀势后,手中铁笔顿时连连朝楚昊天的空门点去。
双方从一开始就毫不留手。
台下的人不明所以,但想到开打之前,这两个人在雪衣长老面前的甥舅情深,料想这是高手之间的惺惺相惜。
“……柳宗主真是高风亮节啊。”
“……是啊是啊不愧一代宗师,两任盟主,面对小辈仍全力以赴。”
“……似他们这样臻至化境的高手,对对手最大的尊敬就是全力以赴,毫不留情。”
寒楼在下面看着,这个世界上他最厌恶的两个人打生打死,忍不住差点笑出声。
这两个人无论谁死了,对他而言都是好事。
若是两败俱伤,那可真是……苍天有眼。
寒楼虽然没有笑出声,但他的脸上唇角已经上扬。
他笑着,望向温泅雪。
你看,你最疼爱的楚昊天,也只是我手中一枚愚蠢的棋子。
而且,他或许就快死了。连死也不知道为什么?
你伤心吗?痛惜吗?恨我吗?像我恨你一样恨吗?
我是你的噩梦了吗?像你对我那样。
然而,当寒楼朝温泅雪走去,穿过人群,朝温泅雪望去的时候。
却看到
温泅雪把玩着君罔极的手,忧郁地蹙着眉。
他一向是个很能坐得住的人,从前在屿山的时候,他一个姿势就一动不动一整天。
有时候,三天三夜都是同一个姿势。
但现在,他坐在这里,靠着君罔极,揽着君罔极的腰,拉着君罔极的手,却好像当初被温泅雪磨性子的楚昊天一样。
度、日、如、年。
他为什么要坐在这里?好无聊。
这里这么多人,他的猫猫花就不肯抱着他了,也没有办法随时亲到。
温泅雪像个委屈的孩子一样,恹恹低下头。
实际上,他们两个已经很出格了。
台上的战况那样激烈,也有一部分人,越来越多的人频频对他们侧目看来。
像温泅雪那样超越了性别的美人,当他是个传说中高高在上,冷淡无情的武林噩梦,天音教雪衣长老的时候。
人们只会敬而远之,不敢有丝毫想法,甚至会将他的美丽和强大和危险等同。
但,当那种不可逼视的疏离遥远的美,收敛起所有的锋芒锐利,由沾血杀人的血蔷薇,褪去所有颜色,化作一朵轻薄脆弱,纯真如雪的蔷薇时,足以让所有人心神失守。
他们看着,那个人红衣之下的白裳似云被风吹动,低下头,黄金宝石铸就的蔷薇面具,也遮掩不住那张脸上的美丽。
他卸下所有防备,靠在身旁黑衣青年身上,全心全意。
像天真的孩子,靠着和他一同长大的大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