懋生就折了回来。

他神采飞扬,手里拿着一个小匣子,进屋后并不急着上炕,反而兴奋地屋子里踱来踱去。像个赚了大钱的商人,又像一个在大人面前讨到了糖吃的小孩子。

顾夕颜忍俊不禁笑道:“快睡吧,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齐懋生就停下了脚步,满脸高兴地对顾夕颜道:“夕颜,真的让我猜中了。蜀国公的三儿子去年夏天的时候暴病身亡了,可一直到了冬天才报了朝廷……”说到这里,他竟然兴高采烈地笑了起来,“夕颜,蜀国公府的那个什么‘火枪营’,肯定早就名存实存了……我让定治汉再去仔细打听去了。”

顾夕颜笑道:“看把你高兴的,早点休息,你明天又要忙了!”

齐懋生就突然回过头来,明亮的眸子在灯光的下黝黑像黑曜石:“夕颜,我,幸亏遇到了你……”

顾夕颜惊愕。

齐懋生还是第一次在她面前提到他对两人相遇的感受。

就在她以为齐懋生还会说些什么的时候,他已低了头,把手里的匣子放在了移到炕沿的炕桌上,笑道:“你先睡吧,我还有东西要看看。”

顾夕颜知道他已经被定治汉带来的消息鼓励了,你这个时候让他睡,他也睡不着。

她笑了笑,就先钻进了被窝。

明天她还准备起个早,给齐懋生做顿丰富的早餐。

齐懋生在屋子里兴奋地来来回回走了好几趟才上炕。

上了炕,也不睡,偎在被子里,倚在迎枕上借着炕几上的灯光专心致志地看着匣子里的纸片,顾夕颜躺在他身边却被灯光照的没有一点睡意。

无聊中,她侧过头去打量着齐懋生。

桔色的灯光打在齐懋生深邃的五官上,形成了阴阳两个截面,让他比平时看上去更显凛冽端肃,硬朗的气质一展无遗。

他一会儿蹙眉,一会儿出神,一会儿低头看东西,一会儿望着屋檩发呆……不管是哪一种表情,顾夕颜都觉得好看。

她突然就想到了新婚之夜。

懋生,怎么会抱着她发出哀求的声音……

一想到这些,那些让她颤栗的、炙热的吻好像又落在了她的身上。

她身子就有些发软,人也烦躁地翻了一个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