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世挂了电话,深深的呼吸,平复心情,仔细回忆着还有谁没有问过来。

秦尧。

秦尧接通电话的时候那边的声音比较吵闹,易世只提了两句,秦尧就拒绝了,说苑鸢就算知道,肯定也什么都不会说的。

秦尧没有听出来自己兄弟的声音有些不对劲。

易世本来还想再说,可是一阵剧烈的咳嗽打断了他的话,他不得不挂了电话,私人医生过来给他喂了一些药,帮他顺气,整理床铺,让他靠得舒服一些。

易世的嘴里苦涩不堪,他不知道是药,还是心。

他想不明白,这次是为什么?

从元旦回来就瞒着他辞职了,就准备离开了?

那就还是那件事?青落不知道,他已经在开始努力了啊,把这几年大哥移到他手里的权利慢慢移回去,减少自己的重要程度,给老爷子旁敲侧击的说自己想娶一个没有利益关联的女人。

他已经在努力了啊,她怎么能在这个时候离开呢?

他只是不明白,他是什么洪水猛兽吗?有必要每次都要做得这么绝吗?

为什么啊

哪里让她不满意,她不能说吗?为什么每次都要用这样的方式

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易世有些痛苦地闭起了眼睛。

易世躺在床上发烧发到第五天,易亦终于着急了,私人医生支支吾吾检查不出什么病,说应该是心病,很可能是害了相思。

易亦气得破口大骂,说他们家才没有这么窝囊的男人,让医生好好给他诊断到底是什么问题,要真是这种病,打也得把他打起来。

医生赶紧又多做了很多项更细致的检查,都没有问题。

就像是他自己并不想好起来。

整个人瘦了一大圈。

杜昉走进老板卧室的时候,被易世这样憔悴的样子惊呆了。

他们单位最近风言风语传的厉害,连老板得了不治之症这种话都甚嚣尘上,股票大跌,还有几间公司虎视眈眈,杜昉都有些撑不住了。

有一天,易亦突然找到他,他和这位总公司的大老板接触不多,还在揣测可能是什么事情,却没想到是让他来见易世。

打着请示工作的幌子来看看易世,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觉得这些和青落有关,他确实得来看看,确实有些话想说。

易世听秘书介绍了杜昉的来意,皱眉揉了揉太阳穴:“有什么事你和我大哥去汇报吧,不用过来跟我说了。”

杜昉看了秘书一眼,秘书很知趣的开门出去。

屋里只有他们两个人,杜昉走到易世的床边,看着曾经风华绝代的大老板,短短几天,眼窝深陷,脸色惨白,被病痛折磨得如此不堪,突然有些心酸。

他想,他是彻底的输了。

连竞争的资格都没有,输得心甘情愿,一败涂地。

“Boss,我过年前曾经见过青落一次。”

易世猛地抬眼,紧紧地盯住杜昉,眼里闪过一丝光芒:“继续。”

杜昉却有些愧疚:“对不起,老板,我那个时候就听到风声,说青青,青落要辞职。我没有提前跟您说。”

易世愣了一下,看了杜昉一会儿,想起之前每次提到青落他的那些话,真的假的,他突然释然了:“我也不是不能理解,毕竟你也有自己的心思。”

杜昉想起自己从前在青落面前编排过易世的话,心里有些发怵。

“她去哪里了?”易世问,他没发现自己的声音里充满了希冀。

杜昉却摇了摇头:“她没有告诉我她去哪里了。她只说了她为什么要离开。”

“老板,她说如果她不用这种方式彻底离开,她就很难摆脱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