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把身为姑姑的宁芷心疼坏了,虽她年纪上只比宁芙大上三四岁,可高了一个辈分,她便觉自己有照护的责任,尤其平日在大醴皇宫她便是将其当小孩来宠,眼下习惯成自然地犯了愁。
叶护大人明显赶路着急,甚至连饭食都是发放下来,叫她们在车舆上食用,至于外面那些兵将则更辛劳,他们一边赶路边一吃着糙饼,动作熟练地几口和吞下咽,三下五除二便解决了果腹问题。
宁芷看得全部,起初只以为鲜楽在苛待属下,可后来又见他本人同样如此,坐于马背上裹着饼,毫不斯文地几口吃净。
她素没见过这样用食的,于是下意识蹙了蹙眉。
在玉京,无论男女,行止上都讲究着一个雅字,用膳斯文,坐有坐相,绝不会像他这般不顾形象地大快朵颐。
宁芷想出声叫他,可到底还是彼此陌生,她开口不免有些艰难。
最后,到底是鲜楽察觉到背后的注目视线,主动回过了身。
“怎么?”他问道。
宁芷只好鼓足勇气,商量道:“大人,不知队伍能不能歇停一会儿,我,我同来的亲属中,跟着位年纪不大的小侄女,婢女传禀说她当下不太舒服,我怕继续颠簸下去,她不适会愈发严重。”
鲜楽默了默,抬眼望向悬月辨了辨时辰,之后看向身边人问道:“此处离塞丘还有多远?”
阿奈立刻拿出地图用手认真比量,“回大人,我们原计划是赶夜路直奔阜城,若现在临时改线塞丘,应会偏离主线,远绕十多里路。”
鲜楽:“就去塞丘,那是离此最近的驿口。今夜队伍便于塞丘暂歇,明早卯时继续赶路。”
“是!”
安奈闻命,于怀收好图卷,忙策马去队尾交代吩咐。
鲜楽则手握缰绳,居高看向宁芷,问道:“公主身体可有不适?”
宁芷礼致地颔首,感谢说:“多谢大人体谅。舟车劳顿,疲倦自是难免,但并无别的。”
鲜楽放心点点头,继续在前驾马领队。
……
队伍到达塞丘时,已经子时过半。
一众人困乏得不行,尤其徒步的兵士,当下身体紧绷的一根弦松缓,个个都泄力地直奔床榻。
前院全部安置兵士,后面的东西两院,则分给贵眷歇息。
宁芷在西院把宁芙安置完,之后吩咐侍婢仔细看顾好,这才安心从偏院退出。
鲜楽正在门口等着她,两人迎着打上照面,宁芙心头不受控制地狂跳两下。
她今晚要与鲜楽一起歇在东院,两人同屋同榻,她不知按照西渝的规矩,两人是不是今夜就要行夫妻之事。
她已嫁作人妻,自不会排斥与他的亲热,可心里还是难免觉得如此过快了些。
两人只相处了一日,即便她心中的确欣赏他身为男儿的威猛硕勇,却难以想象过会儿便要与他床榻缠绵,难舍难分。
她掐着自己指腹,以此缓着紧张。
进了房间,鲜楽把房门落锁,回身,只见宁芷公主整个脸颊都浮现着异样的红。
他蹙了蹙眉,把手抬起,直接贴上她额头。
宁芷怔住。
“不舒服?方才不是还说没事。”鲜楽手掌落实,停了停,又道,“额头不烫,应该没有发烧,那你脸红什么?”
宁芷瞬间窘得不行,她无法说明出口,此刻她正不知羞耻地想象着两人同眠的危险画面。
她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出嫁前,宫中的嬷嬷已经教习过她新婚之夜要如何与郎君相处,还叮嘱她若遭受不住,主动接纳便不会被伤了身,还有一些巧招,她简直闻所未闻,最后,她半知半解地受着指教,还被嬷嬷强迫着翻看完整本绘着人物的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