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画师技艺欠缺,而是他奉命故意模糊了鲜楽的面容。”
宁芙闻言也想到什么,她点点头道:“当时情况那般凶险,现在想来,还要多亏了姑父手腕狠厉,才没叫姑姑受苦。”
宁芷弯弯唇,“他一直都很好。”
宁芙看着她温温的笑靥,只感叹姑姑当初的婚事也并不顺遂,幸有命运作佑。
那时,西渝老可汗见色起意,执意要迎娶小自己二十岁的大醴长公主,甚至,他还怕父皇不肯轻易答允,便特意找来族中小辈的画像来骗诈。
可谁能想到,大醴虽是上了当,可鲜楽姑父直接在婚前提刀血戮王庭,一举夺下可汗之位,而姑姑最终嫁的,也是当初那画像上的人。
宁芙只知结果,却不详其中细节。
譬如,鲜楽早有反心却还在坐等时机,他愿意配合老可汗的把戏,顶替身份奉命迎亲,只是不愿提前打草惊蛇。
原本他只想事不关己,待回到郸城,把从大醴接来的娇贵公主送给老东西后,一切闲事便都与他无关了。
可是没成想,那大醴长公主把他错认成要嫁的夫郎,一路上娇言软语,一声声夫君喊的,直把鲜楽的心都叫得发酥。
所以,血洗王庭的计划,是因美人而提早。
他要王位,也要占得她。
……
宴席结束,众人哪里看不出谢钧的急迫,于是都很会识眼色的纷纷打道回府,不阻他去洞房。
当夜,宁芙歇在公主府上,沐浴过后正准备歇下时,她忽的听到外面的巨大响动,起身开窗一看,只见天幕中正漫天绽放着炫目的烟花。
公主府与将军府临街,她寻着大概方向望了望,很快猜出这是谢钧哥哥送给阿姐的婚夜礼物。
她自然跟着高兴。
只是恍然间,她抬眸仔细凝盯着天幕中亮闪的图案,不由失神一怔。
那不是寻常的烟花,而是朵朵芙蕖。
盛在夜空,灿若繁星。
她沾着与阿姐名字的光,似乎也能觉这场烟花是为她而降下。
珍藏的记忆不受控制地再度浮现脑海,她想到当初在轲兰郡,在那棵古老载福的合欢花树下,阿烬同样送给她一场璀璨的烟火,漫天盛放的芙蕖。
那是她难忘的婚夜记忆。
烟花终于止熄,宁芙回神,被夜风吹得抖了下肩。
她抬手关窗,重新躺回榻上,却是毫无困意。
今夜是她回到大醴的第二日,她竟已这般归心似箭地想念他。
或许,是她先等不到十日了。
……
宁芙最终只待到了第五日,在宁蕖婚成的三日后,她整理行装,与宁芷姑姑一起坐上了离城的马车。
傅归宁也未怪罪女儿离开匆忙,眼下言笙有孕,她的心思全放在即将要抱的孙子或是孙女上,都说隔代分外亲,傅归宁只觉自己有孕时都没如此期盼过。
宁芙走前,傅归宁也加以叮嘱,她成婚时日最久却一直未有孕象,作为母亲,傅归宁不免担怀,而宁芙也羞窘为难,她自然无法将服用药丸之事说出口。
马车出了城,宁芷看她离宫后便一直神色忧忧,联想到傅归宁的话,宁芷只当芙儿是为此事愁心。
于是她低声劝慰说:“芙儿,你不用太着急,身子能不能受孕,这个也是可以调理的,郸城就有一位很有名的医女,擅妇女之症,你若是想看,姑姑去帮你联系。”
闻言,宁芙惊诧一下,知晓姑姑是会错了意。
她那不是愁,只是在想如何劝说阿烬,若真有了孩子,也不会影响他们丝毫。
“姑姑,我身子没事的,只是先前……一直有在避孕。”
宁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