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对羽仁小姐做任何事,只是跟她说了几句话。被我施加影响的只有那个几个孩子。如果我死掉,应该也不会改变孩子们已经得到的记忆和感情,请您不要担心这些人里,最不需要担心的就是她了。”

当事人都这么说了,夏油杰也只能偃旗息鼓,看了一眼身边的绛,拍了拍她的脑袋,然后伸出手对夏实说:“你会被我调伏,成为我的咒灵。会失去所有的记忆,变成一张白纸,从此也几乎不会存在自我意识,只能听我调遣。或者,你不愿意这样活着,那我会带你见过一些人之后直接祓除你。”

这是来的路上绛跟他商量过的事情。这个术式的存在属实有点令人恐惧,接触既能发动,能够完全改变一个人啊,多么恐怖。绛的意思是直接祓除比较稳健,跟协会也更好交代,甚至要求:“最好是先调伏成为咒灵玉,请他们见过这个咒灵之后再进行祓除。虽然我觉得那些家伙会因为这个术式而动歪脑筋,且那六个孩子明显是这个咒灵的软肋,即使不被你的咒灵操术操控,他们也有把握操控这个咒灵。所以我希望你在他们起了歪心思之前,在证实过咒灵的存在后,就迅速把它祓除。”

这当然是最稳健的方案,但是夏油杰也有自己的想法:“小绛,那家伙拥有术式,保底一级。我不想错过。”

劳心劳力的成年人继续苦口婆心的劝诫:“你擅自调伏,拥有这样的咒灵,就一定会被猜忌。现在报告都交上去了,他们也会想办法找到这个咒灵的下落,因为附身术式的特殊性还没找到只是暂时的,他们一定会用别的办法去做的,别给自己找麻烦了。”

俩人吵了一路,没有结果,最后的决定权放在了这个拥有自我意识的咒灵身上。

夏实的目光落在了绛的身上,细小的肢体从粘稠的躯体中分离,它试图碰一下绛,但是绛被夏油杰拉了一把,并且挡在一人一咒灵之间:“快点。”

沉默了一会儿,它说:“那就杀死我吧,我思念作为人类的生活,其实早已受够了。在术式能够使用之前,被困在躯体之中,我能朦胧的感知到周遭的一切,却什么都做不到。被你调伏,即使会失去自我意识,失去记忆,但是一想到要继续这样活着,都觉得很难过。无论是为了病床上那具早就不该继续喘气的躯体,还是为了我现在不用以现在这个糟糕的样子继续存在....”

最后它歪过巨大的脑袋,越过夏油杰的身躯,看着绛:“谢谢你,如果没有你,这件事我确实没有更好的解决办法。想来他们也会尽可能的避免孩子们和父母见面,而过去了这几年,无论是孩子还是父母,对彼此的感情消磨一些,恐怕那时候再见面,也不会有太好的效果了。是你救了六个孩子和六个家庭。”

话音落下,它扭曲着收缩,最后变成一颗球落在了夏油杰手心里。随意揣进兜里,夏油杰问她:“还想去什么地方吗?”

绛看着他衣服上的扣子,那是咒高校服上带着漩涡图案,特别定制的样式。在她是一个辅助监督的时候,会尽力的做好调查报告,能够不委托他人的,全都是她自己亲自去做的。

这算是一种宽慰,哪怕有一次呢,再遇到当年她家里出了事故之后那样的事情,该如何是好呢?她想,只要细心一些,再细心一些,她是能够避免再一次出现一个“羽仁绛”的。

这样的想法和夏油杰现在认为的“只有我能做的一些事”的心情是差不多的,就咒术行业的事情来说,确实只能落到他们这样的人头上来。

“你想过做其他工作吗?”

“哎?还问?”夏油杰愁眉苦脸:“其实想过,但是总觉得做什么都不会有现在这份工作带给我的成就感多吧。抱歉,暂时确实无法考虑转行这样的事情,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什么对这件事这么执着。”

绛伸出手,拉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