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油杰看的焦心,跟正在问话的辅助监督要了纸和笔,写了自己的名字和电话,塞进了昏迷的小姑娘的手里。莫名的对她有很多怜爱的感觉,他伸手拨开被汗水和泪水浸湿的碎发,摸了摸她被泪水浸湿的脸颊,看着医生把她送上了救护车。
家里被炸的一塌糊涂,大女儿当场死亡,小女儿哭到失去意识,不得不打镇定才控制住。太太也一直在呆呆的掉眼泪,羽仁先生头疼死了,他自己都想要对着墙掉眼泪,但是总要有人处理这些事,他不得不振作起来。
已经没心情去谈什么赔偿和保险了,他两个女儿都要被带走了,最后还是决定要先跟大女儿好好告别。
但是毕竟是意外身亡,要带走羽仁妙子的是警方,羽仁太太拉着女儿的手不肯松手,警察也不好说什么,只能等着。羽仁先生抹了眼泪,拉着太太的手,叫她松开了羽仁妙子。
“我们会好好调查的,这个确认书请您签一下。”警察拿出通知书,毕竟是要做解剖之类的,必要的程序一定要走的。
他拿着笔:“这样的意外,也一定要调查吗?我.....我不想让妙子再受什么苦了....”
警察点了点:“是,还有隔壁的遇难者也一样的,我们必须做调查。”
那就没办法了,他签了字,眼睁睁的看着他们把羽仁妙子的遗体带走了。而救护车也不止有昏迷的羽仁绛,还有一个伤员,所以早就去了医院。
两个女儿都离开了,羽仁先生才蹲在墙角,捂着脸哭了出来。
术式强大到过分的夏油杰还在被协会的人拉着问东问西,他有点心不在焉,他所看到的一切都让他有一点点微妙的违和感,就是那种,我好像经历过这件事,但是与之相反的,不是熟悉感,而是违和感。
不该是这样的。
但是原该如何,现在这样是好是坏,他都说不清楚。
凌晨四点多,夏油杰的手机响了,他看了一眼,是个固定电话。他接了起来,对面没有声音,他就问了一声:“是谁?”
对面还是没说话,他又问:“是...羽仁?羽仁绛是不是?”
这次对面说话了:“嗯。”
冬季的夜里,外面看起来阴沉沉的,夏油杰举着手机,有点犹豫:“要我去看看你吗?”
“你方便的话。”
他问了地址就穿好了衣服,悄悄地出了门。医院的住院部都锁门了,她就穿着病号服套了一个外套趴在走廊的窗口,夏油杰来的时候都很头疼:“怎么穿这么少?冷吗?”
自然而然的,都不像是第二次见面,第一次好好交流。绛摇了摇头:“我刚来,不冷。”
但是手贴在她的脸颊,分明冰的不行。夏油杰直接翻身爬进了医院的走廊,问她病房在哪儿,然后给她塞进了被窝里。
“你爸爸妈妈呢?”
“医院没地方住,现在大概在旅店之类的。”这个病房还有其他人,他们俩只能说悄悄话,凑在一起,呼吸都缠在一起。
她还是不肯直视夏油杰,一直躲闪着他的目光。夏油杰不明所以,他总觉得这孩子不应该是这样害羞胆怯的性格,可是总不敢看他是怎么回事呢?
“你也看得到那些怪物是不是?”夏油杰小声问她。
她点了点头,跟夏油杰交握的手动了动,对于现在状况十分的茫然。曾经受过的苦难,是一定不需要再受了,可是她还是在思念沉默着,却一直都在支持她的姐姐。能回到这个时候,那是她献上生命都不可能发生的事情,有人帮助了她。
在失去意识之前,被术式抽取生命力的冰凉的感觉,还有那股暖流那是姐姐的力量吗?如她所想,姐姐的意识一直都活着,只是躯体不能动而已,她一直保护着的,确实不止一具躯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