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建国得意地笑,毕竟沈月棠和他是有着血缘关系的亲父女,还是向着他这个亲爹的!

可随即,沈月棠就对他说,“想进去看可以,但凡事都讲究个证据,一个道理。”

“不然以后我和我妈两个女人住,随便谁说我们偷东西,都要进来看,那还得了?”

“你进来后,如果真发现我藏你东西了,我愿意赔你一张大团结。可如果找不到……你也得赔我一张大团结!”

一张大团结,是十块钱。

几乎是沈建国这个车间主任每月三分之一的工资。

沈建国一脸不可置信,“小月,你,你真要跟我分这么清?”

沈月棠说,“废话不多说,你到底要不要进不进去看?”

沈建国心里憋着气,“当然要看!”

可一掏兜,却发现自己兜里根本没钱。

钱都给沈雪娇了。

肩膀都耷拉下来,“算了,毕竟夫妻一场,我信你行了吧!”

赵慧芳冷笑道:“你信我,我不信你。”

她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纸,展示在沈建国面前,“别忘了,这张欠条上,可是写了你总共欠我一千一百八十块,每个月要还我二十块钱,一直到还清债务为止。”

“沈主任,下个月开资,你要是不还钱,我就拿着欠条直接去找厂里会计,让她直接给我发钱!”

“看到时候丢人的是谁!”

沈建国气得直摇头,“钱钱钱,你什么时候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了?像个财迷!泼妇!”

“算了算了,这屋我不进了,我走!我走行了吧?”

沈建国去借了架子车,拉着东西走了。

两个令人讨厌的东西都消失了,世界终于清净下来。

沈月棠快活地在屋里转了一圈,挑剔道,“妈,你看墙怎么这么脏,得重新粉粉吧?”

赵慧芳也感觉从来没有这么轻松过,顺着沈月棠的话点头,“嗯,桌子腿儿也坏了,得换换。”

沈月棠更来劲儿地问,“厨房是不是没面了?”

“这桌子腿儿都断了一截,吃饭还得用砖头垫着,买个新的吧!”

“要不咱再买个煤炉子,厨房一个,屋里放一个,能烧水,屋里还暖和!”

赵慧芳笑着嗔怪,“你这孩子,就知道乱花钱!日子能过不就行了?桌子什么的,就先凑合着用吧!”

沈月棠眼神变得恍惚,“可是,我想把房子恢复到之前姥爷在时候的样子。”

赵慧芳表情一愣,同样有些失神。

沈月棠惆怅道,“如果姥爷还在的话……”

姥姥不会那么早死。

小舅舅更不会跟人争执姥爷的死因,失手把人打成重伤,被关监狱。

大舅舅也不会放弃农机厂的大好前程,被迫出国。

她深吸口气说,“妈,我想给姥爷翻案。”

之前妈妈说过,姥爷是为了救人,为了保护国有资产,所以才给车床强制断电。

可厂里却说姥爷是违规操作,属于个人失误,甚至还要给姥爷安个失职的罪名。

后来还是王副厂长拍板,说看在姥爷曾经为厂里做过重大贡献的份儿上,批了姥爷的工伤补偿金,还保留了姥爷的职工住房,给她们一家人住。

哪怕事情过去,那些流言蜚语,一直都没有停息过。

赵慧芳沉默了片刻,“你姥爷的事,你别管了,人死都死了,现在再说什么,又有什么用?”

沈月棠急道,“可我姥爷本该是英雄。我不想让厂里人一提起他,就说他是只会逞本事,搞破坏的罪人!”

赵慧芳忽然变得激动:“我说不用管,就是不用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