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奴婢万分感念奶奶大恩!”
赵锦宁见此,更是称心,先让妍金扶她起来,又细细问道:“你今年多大了,叫什么名字?家里还有什么人?”
小姑娘回道:“十四了,本家姓孙,没有正经名字,父母唤作‘阿囡’家里……”说到这里,她哽咽了下,“没人了……”
“那日在街上,那些人为何抓你?”
赵锦宁猜着这里面定有冤情,但没想到是这样的冤情。
原来,阿囡一家三口住在城外宝台村,家里有几亩良田,和本地百姓一样,以耕种、捕鱼为生,不算大富大贵家里日子却也过的,可自从母亲生病,就拖垮了家中生计。
大夫说倘要续命就得用人参入药,为了给母亲治病,父亲花光家里所有积蓄,不得已到从祝家银号借贷了些钱,勉强支撑,哪成想今年春天,母亲还是过世了,银号闻听立马上家里来要账。
原本十两的借据,利滚利活生生变成了二百两。
赵锦宁听到这里,不由蹙眉看向李偃:“重利盘剥,官府难道不管吗?”
李偃一副见怪不怪的模样,调侃道:“官府要是管,你以为此刻还能看到她吗?”他端起茶碗,轻呷了一口香茶,抬眼瞥向小姑娘:“明明有正规的聚汇通,为何不借?”
赵锦宁也意外:“对呀。”
阿囡抹了一把眼泪,带着哭腔道:“爹爹原本是要去聚汇通借贷,可还未走到门口,就被一个人拉住,说去他那里借,手续快,利低,爹爹就信了……”
“天上要能掉馅饼,还用饿死这么多人么?”李偃讥道,“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赵锦宁默默乜他一眼,话虽然难听,但也是实话,不过最该整治的还是那些重利盘剥的恶人,以及不为民做主的地方父母官。
“你接着说。”
“爹爹将家里田地房屋全卖了也不够,银号的人就到衙门状告爹爹欠钱不还打了三十大板……”
孙父身体本就不好,接连恐吓又遭毒打,病痛缠身,没多久也去了,只剩下阿囡自己。祝家银号的人上门逼债,说拿她抵,生拉硬拽地送进了鸣凤阁,她趁看守打盹,跳了窗好不容易跑了出来。
“真是岂有此理!”赵锦宁一手拍向桌面,“不但不为民做主,竟还敢互相勾结,残民害理!”
李偃一边让妍金带小姑娘下去,一边拉过她的手,替她揉揉掌心,“你瞧瞧都红了,犯不着这样肝火盛,消消气。”
“怎么能不气!”她眉头紧皱,先气后忧,“在金陵这样繁华之地尚有官虎吏狼,欺男霸女之事,可知其他地方是怎样的水深火热……”
“那这些民间疾苦是谁造成的?这些贪官污吏是谁选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