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

宫中过生日,除了那几年被禁足咸熙宫,其余生辰这一日,都得早早起来梳洗打扮,摆案炷香奠茶焚纸敬天、太庙叩拜祖宗,继而去太后、父皇、皇后宫中行礼,最后才能回咸熙宫,吃一碗母妃亲手做的长寿面。

紧接着会有宗室贵女,世家千金进宫为她祝寿,设宴款待,陪着笑脸闲话家常,好不容易打发送出宫门,到晚间又得赴皇后摆的中秋赏月宴。

这么一日下来,膝盖磕得通红,脸笑得发酸,过个生日倒还不如不过的轻省。

今年远在南京,她虽没有公主身份,却也难得自在,就算一觉睡到晌午,也没人置喙规劝。

吃过午饭,赵锦宁走到厅堂,见里外都张灯结彩,布置的格外喜庆,李偃正站在错落有致的大红绸底下,一身朱红圆领袍,沈腰潘鬓,俊眼浓眉,举手投足间端的是风流跌宕,瞅着比成亲那日还要气宇轩昂,尤为顺眼。

她满目映红,心情欢悦。

“又不是整生日,何必这样隆重?”

李偃淡然一笑:“薄祚寒门,你屈尊下嫁,我若再不尽些心,可不是委屈着你了?”

委屈都藏在心里,自己说出来是不算数的,非得是有人看在眼里,将你的委屈当作委屈,那才教真的委屈。

即便没有委屈,可他担心你委屈,那就说明,他的眼里心里是有你的。

爱意满溢,曾经也只有母妃时时刻刻担心她受委屈。

现在眼前的男人看上去似乎也是真心怕她受委屈。

“不委屈,”她眼眸轻扬,露出笑靥:“夫君待我好,怎会委屈。”

李偃牵起她的手,走到正堂,两手搭在她肩头,轻轻将她摁在鸡翅木雕花翘头案前的交椅上。

“坐好了,”他则是坐在了她左边的交椅,“家下人要给你拜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