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书盯着自己脚尖,暗自腹徘,驸马肯定是战场上杀人杀多了……才这么阴森森的,好吓人……
李偃不以为意地哦了一声,又问:“怎么不见颂茴?”
颂茴捡回一条命,伤着了嗓子,太医说往后开口说话怕是难了,公主心慈,赏了大银钱,提前放出宫了。
“颂茴姑姑出宫了。”
李偃闻言,眸光霎时一黯。
竟没死吗?
一个背叛她的奴婢,她都肯留条性命?!
他蜷起发抖的指,死死掐在掌心,只觉再待下去,真的要忍不住进去掐死她!
岑书听见衣袂哗然,悄悄抬眼,见驸马疾步而去,不由暗舒一口气,灰溜溜地进了内室。
赵锦宁用了一些小食,沐浴完,坐到梳妆台前,从镜中看向正在为她绞湿发的岑书:“驸马可有说什么?”
岑书脸上讪讪的,吐了吐舌头,小声将刚才的对话复述一遍。
赵锦宁闻言,搭在膝上的手不自觉拢成了拳,有了颂茴前车之鉴,她不得不多叮嘱岑书一句:“你若怕他,就离得远一些就是了。”
话音刚落,李偃推门进来。
主仆两人眼里都闪过一丝骇然,赵锦宁先稳下来,对岑书道:“先退下罢。”
“是。”岑书听到这话,似大赦一般,忙不迭地走出去带上门。
李偃走到她身后,似笑非笑地觑着镜中如出水芙蕖般的清丽脸庞,“离谁远一些?”
他走路没声儿,也不知道在门外待了多久,听墙角,真是卑鄙无耻又居心叵测。
看来,往后就连睡觉都得留个心眼了。
“离你。”赵锦宁迎上他的目光,甜甜一笑,“怕你看上我的丫头。”
他伸胳膊圈住她肩头,往后轻轻一拉,她贴向了他。
李偃慢慢弓下腰,俊颜映入镜中,与她视线持平,容貌互相掩映宛如一对玉人,不谈交心,光看长相,倒是般配的很。
彼此各有心肠,但不妨碍凝视而笑,他摸摸嫩的能掐出水的脸蛋,“光看你还看不过来,怎还会有心思看别人?”
他的发半湿不干,发尾小水珠落到她肌肤上,痒极了,赵锦宁勾起一缕缠到指上,眼神也如发丝一般细软的缠上他:“那以后也不许你看别人。”
李偃的手顺着滑嫩脸蛋往下,摸到纤细的颈,细细摩挲,“霸道。”
赵锦宁被他摸的直发毛,上次他掐她脖子到现在还心有余悸,忙扶桌要站起来,“你头发还湿着,我喊她们进来伺候。”
“我不习惯别人服侍。”
他按住她肩头,将她又摁回绣凳上,自己转身到木架拿了布巾。
赵锦宁还以为他事必躬亲,结果下一瞬,布巾就递到了她面前:“要你来。”
可真是会使唤人。
两人换了位置,李偃坐在凳上,赵锦宁站在身后为他绞干发丝。
这还不算完,他还要求她:“为我束发。”
“好,”赵锦宁耐性儿从首饰匣中找出一条发带,高高扎上梳好的发上,“晚上就将就一些吧。”
赵锦宁没有服侍过人,束得略显毛躁,不过有他这幅好皮囊,即便蓬头散发,那也是风流倜傥的。
笑眯眯的眸子出现镜中,“不知驸马还有什么吩咐?”
“有啊……”
她假客套一番,没想到他顺杆而上,秀眉微蹙:“什么?”
李偃转身,不由分说抱她走向大红喜帐。
帐幔缓缓垂落,她的噩梦来袭……
好好的新婚夜,变成了拷打地狱。
龙凤喜烛将要燃到底,赵锦宁再也支持不住昏睡过去。
等再睁开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