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套,立在殿前纹丝不动,“请公公代我通传,锦宁就在此等皇上忙完公事。”
一向温柔和顺的长公主犯了倔,太监苦劝不住,无奈只得去请皇帝示下。
她梗直脊背一动不动的从天亮等到天黑,皇帝总算是松了口,让小太监请她进去。
站了太久,两条腿似千斤重,她每迈一步软底绣花鞋底都仿佛是踩在刀刃,又疼又累。
赵锦宁走到殿内,纳福请安,站在螺钿描金龙纹书架前的皇帝转过身,摆手示意内侍全都退下。见她满脸疲色,赐了座,皱着眉头问道:“朕忙着处理政事不得闲儿,什么事这样忙?非得见朕。”
“锦宁想问问皇兄,驸马的事。”她许久不进水米,嗓音哑哑的。
皇帝笑了笑,揣着明白装糊涂:“过几日便出降了,还有什么要问的?”
“李偃是谁?”赵锦宁筋疲力尽,没有心绪再同皇帝迂回,直接点明:“皇兄为我选的驸马不是霁言哥哥吗?”
她理直气壮地诘问,皇帝收了脸上的笑,默了片刻,叹了一口气:“李偃就是才平了叛贼的大将军,他向朕求娶你。”
赵锦宁搭在双膝上的手拢成了拳,眼凄凄地望着皇帝,怅然道:“哥哥……就应了?”
她唤他哥哥,是拿他当亲人而非君主。
皇帝心中莫名不忍,面露愧色,“妹妹不要怨朕……”
他侧过身,避开她要泣泪的眼睛,“李偃手有十几万大军的虎符,朕若不答应,他必起反心,你不嫁……将来护城河内流出去的就不是水而是血了……”
所以,她就被当成礼物送出去了?
她不甘心:“皇兄,就没有再商量的余地吗?”
“你是朕的至亲,从亲而论,朕可以为了妹妹竭力一搏,只是这天下一乱,生灵涂炭,百姓何处啊。”
“你我生在皇室,有爱护万民的责任义务,妹妹一向温柔善良,定也不忍看到百姓流离失所,”皇帝手掐捻着红碧玺翡翠手串,一面慈悲,一面残忍:“先国后家,妹妹是国朝的公主,只得委屈些。”
这一字一句何其讽刺,赵锦宁听着当真想开怀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