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事定下来,倒是比不得以前,依照祖宗规矩,订婚夫妻婚前不能见面。虽不能相见,但常常互通书信,李霁言还如从前那般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新鲜玩意都会托内侍送进来。她收到他的礼物也会回礼,一二来去互通的书信收了一锦盒。
赵锦宁摆弄着李霁言送来的竹蜻蜓,哑然自笑:“霁言哥哥,还当我是小孩子。”
“这说明在驸马爷心里,您啊,永远是个宝!”岑书在给她绾发,笑嘻嘻凑趣道:“婚后定会琴瑟和鸣,和和美美的!”
是这样吗?
婚期定下,她反而没着没落起来,嫁给霁言哥哥,是她一直所想,现在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有些不踏实。
第二十五章 没听说过
次年二月初十,临渝关外之乱平定。捷报八百里加急传进京师,皇帝大喜过望,野心勃勃的想直接下旨调遣这支胜利军师直接同陈俞的部队汇合。一举扫清边境动乱,甚至再为国朝开疆扩土。
不料内阁大臣集体反对皇帝这一好大喜功的做法,用国库空虚,理应休养生息驳了回去。
赵倝亲自看了户部呈上来的账册,才意识到,近两年各地几场灾祸加上打仗军需,当真囊中羞涩了。粮饷无着落只得作罢,下旨让大军班师回朝。
而接到旨意的李偃却迟迟不动身。
军账大营屹立不动,底下几位副将有些坐不住了,要知道一个抗旨不遵的帽子扣下来,他们项上人头还能保得住吗?
刘孙二位副将合计着得问问大将军到底是拿的什么主意,也好早做打算,到时候皇帝降罪下来,便于陈情。
他们进到中军大帐时,李偃正坐在火盆前垂手取暖。
料峭春寒,昨夜吹了一夜北风,晨起飘起雪花,账中冷得呵气成霜,全靠炭盆供些热乎气儿。
冷风随着二人脚步涌了进来,将那点子暖意吹得荡然无存。
二人拱手行了礼,刘姓副将先开口:“大军休整了多日,末将前来请将军的示下,何时回朝?”
李偃没抬头,盯着炭盆四溅的火星,从容自若地交握起被火光映红的两手。细长指节轻轻敲击着手背,半晌才慢条斯理地启唇:“着什么急?”
两个副将皆一愣,都摸不准这位年纪轻轻,调兵遣将却十分老练毒辣的将军意图。二人对视一眼,孙副将接过话,说的倒是十分由衷:“将军可还有别的示下?我等也好上疏禀明皇上因何事耽搁。”
“眼下还有一些余孽四处逃窜,既奉旨缴清叛军,自当荡除干净。”李偃抬脸看向二人,被火光映红的眼睛里蕴着几丝不满,“免得春风吹又生。”
“二位以为如何?”
他明明坐在哪里,两位站着的副将却顿感压抑,被他那双眼睛睥睨的脊梁骨直不起来,颔首应了一声:“末将领命。”便躬身作揖退了出去。
大账中只剩下李偃一人,他从桌上拿起一封两月前才收到的信件,拆开对着火光从头又仔细看了一遍。
他已经没有第一次看时那般愤怒了,此时眼里只剩冷意,任多少碳火都暖不过的寒。
赵安宁莫名死在这时候,嫁给李霁言的人成了她。
他捏着信纸后悔当时没杀了她,才让她有本事和李霁言定了亲。
这个毒妇,将他一手好棋全都打乱。
依现在局势,冰山只破一角,远没有到天怒民怨的地步,他手中虽有十几万大军,但贸然起兵,只怕玉石俱焚。
不管是为谋权还是复仇,他都得娶她,用她公主身份到边陲之地韬光养晦。静等官逼民反后坐收渔利,到那时再挥师进京推翻赵氏王朝。
原本他打算慢慢把这六万战俘变为私军,等天下大乱后也可省些力气。
哪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