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怎么睡?”她幽怨地望向他,撅唇抱怨。
李偃抱起她,低首喝了一汪锁骨清泉,闲闲道:“我给你当垫子。”
她轻轻一哼,不以为意。
眼见他朝屏风外走,吓得她怯声问:“做什么去?”
“今晚月色好,你不是喜欢赏月?”李偃脚步没停,凤眼斜乜着她,正经八百道:“边赏边行事,岂不两全其美?”
他这话不像假话,她听着心头发怵,恨不得一张口咬死他,然而,却是不能够,惟有暗暗地骂他几声而已。
她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外面虽好,可是士兵来回巡哨……锦儿是知行一个人的,怎么能让别人瞧。”
“看看又何妨?”他道,“独乐乐,不如众乐乐。”
她无法从他郑重其事的口吻,四平八稳的语调中分辨,是玩笑还是认真。
是小性儿,还在为方才她叫喊的事恼着,故意恐吓?还是心中真存着这个念头?
无论是哪种,既说出来这样的话,都是拿她取乐消遣,没有把她看作……妻子。
她咬了咬牙,强压心中带着隐隐恨意的戒备恐惧,娇声怯怯:“若是被他人瞧去,锦儿宁愿一死!”
“这话中听。”
李偃走到大帐中央,坐到长桌后的交椅内,低头瞧她眼睛泛红,矜声问:“怕了?”
她摇摇头,尽其所能的嫣然一笑:“知道夫君是逗我顽呢。”
“鬼灵精。”李偃轻挑俊眉,手移到她头顶,把束在男式圆髻上的梅花簪拔了下来。
缎子般柔顺光滑的乌发,瞬间散开,香气幽幽,铺满整个后背。李偃将遮住她脸颊的几缕青丝掖向耳后,扬起眼尾,萧洒流转间淡然一笑:“来,让我见识见识旁人看不到的本事。”
他懒懒靠向椅背,犹然自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