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说什么疯话?”赵锦宁不耐听他说下去,扬声打断。
“我不会……”她吞吞喉咙,“你活我活,你死我死……”
李偃鲜少见她这样疾言厉色,一时无法分辨是真情流露还是气急败坏。惟有告诫自己欲速则不达。
“我舍不得你死。”
他自然是舍不得她死于别人手中,她的命,只能由他亲自了结……
李偃起身,抱她走向里间。
久而久之,屋内烛火幽微,他捞她起来,赵锦宁无力蹬了蹬腿儿,“我饿了……没力气,不能再继续。”
他一噎,哂笑道:“小人之心。”
赵锦宁咕哝道:“你才是。”
“长了眼睛是喘气的?”李偃嗤道:“我对你的好,是全看不见啊。”
“看的见,”赵锦宁嫩松松揽上他脖子,仰脸亲了他一下,“多谢夫君。”
他微妙笑笑:“等吃饱再谢。”
沐浴完,李偃拿了一件自己的雀蓝顺褶贴里给她裹上,“凑合穿着,回上房再换。”
说着他迈步往外走,赵锦宁忙不迭拽着他胸前衣襟,阻止道:“慢着!”
“嗯?”李偃顿住脚步。
“我这样……不成个体统。”
披头散发,穿着他的衣裳,被抱回去,实在不尊重。
私乐,关起门来怎样都好,要闹到明面上,传扬出去,到那时,便是众口铄金积毁销骨。
李偃虑到她的顾忌,宽慰道:“这会子天晚了,从小过道绕回去,见不着人。”
“你不是饿了,早些回去好用饭的。”
事关声名体面,赵锦宁不敢有丝毫懈怠,“不差这一时半刻,夫君放我下来,教岑书送身衣裙来罢。”
如今李偃对她的执拗不再硬撅,体谅顺从,“好。”
他又把她抱回隔间儿,自己整了整衣冠,方往外走去。
一径儿出了书房,走到小前厅。一举目,见承瑜俨然立在廊下,几步之外还站着个岑书。
两人听到脚步响,纷纷向他施礼。
李偃见岑书手端木托,上头盛着妆奁盒、衣裙等物。顿起疑云,她来书房,是早有预谋?
那今晚种种……又是做戏么?
这般想着,心不自觉冷了下来,手重重一扬,示意岑书进去伺候。
“殿下。”
门外忽传来岑书的声音,赵锦宁诧异,待她进门,问道:“怎么这样快,你什么时候来的?”
“奴婢在厅外候了有一阵子了。”
“厅外?”赵锦宁疑惑既早就来了怎么也不禀告一声。
岑书走上前,边服侍她更衣,边解释了一通前因后果,“承瑜守在廊下,不教奴婢上前……”
原来,岑书回上房不见驸马,左等右等也不见公主回来,心中惦念。疾来书房寻,不成想,还没走到廊下,斜刺里闪出来个人影,险些没吓破她的胆。
定睛一看,承瑜黑衣长剑,不声不响,和门神似的杵在廊前挡着去路。
岑书本是个聪慧女子,瞅见书房隔间儿亮起了灯……她是贴身服侍公主的,还有什么不懂。急急忙忙回上房,悄悄收拾了衣裙妆奁等物,一直等到现在。
赵锦宁听了,暗暗一惊。
承瑜守在外面……是李知行事先吩咐的?难道他早就知道她来书房了?
承瑜武艺高强,神出鬼没,或许在她进书房时便已经隐在暗处了。
是啊,他不是那么不谨慎的人。
明知鹣鲽是皇帝的人,还漫不经意留在外书房……
孟刃几次三番暗中侦察,全都一无所获。
他行事如此滴水不漏,又岂会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