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屋内彻底收拾完,沈含止都不敢出去,那一刻,隐蔽的柜子内,似乎给他的胡思乱想腾出了空间,更是给了他一种难以言说的安全感,直到自己彻底平静下来,他才起身出屋,甚至不是从正门出去,而是翻窗。
那一晚,沈含止做了一场光怪陆离的梦,梦里烟雾缭绕的屋内,是自己与赵可安在浴桶内嬉闹。次日醒来,浑身黏腻,于是着急地去洗了一个冷水澡,换了昨晚睡觉的衣物,才算完事。
那日之后,之前所有的坚持与克制似乎都成了笑话,那些难以言喻的情绪化作剧毒,浸入心肺,扰得沈含止日日难眠。
他的心思发了疯地叫自己接近她,可是身体却永远躲在最不起眼的位置,任由那么些人在她面前晃悠,他却只在远处看着,同行的几个人还以为他身体不舒服呢,毕竟之前那样一个爱笑爱闹的人,如今忽然变得沉默寡言,着实叫人担心。
沈含止却保持一贯的沉默,笑而不语。
其实他也不是不想凑上去,而是一想到那日缩在柜子里的几个时辰,他就不能直视赵可安,再则,自己脸上的痕迹还没有退下去,他怕自己此刻往她面前凑多了,反而惹来她的厌恶。
眼瞅着京城越来越近,沈含止一边想着自己回去以后还有机会,一边又有些不舍得此刻能日日夜夜挨得她那样近。
距离京城还有七八日的路程之时,一路平静的被一群忽然窜出了的劫匪打破了。
作者有话说:
第57章
那日行到一处密林, 两侧耸高的树木遮住了道路,斑驳的树影撒在地上,犹如落下了一地的碎银。
一行人, 除了马蹄声和车轮碾压枯叶的声音, 似乎再无其他声响。
马车里的赵可安亦是昏昏欲睡。
忽然, 一道利刃划破冷空的声音响起,穿过茂密的丛林,直直飞向华丽的车架。
一瞬间,箭镞没入车壁,箭尾甚至还在剧烈地抖动着, 原本井然有序的队伍瞬间变得慌乱了起来。
赵可安也突然醒神,起身就想出去。
“保护公主殿下。”
领队的蒋统领率先反应过来,指挥人马围在了马车前面,不多时, 另一阵密密麻麻的马蹄声由远及近传来。
一看对面都是一群一身短打的彪悍汉子,一行人便猜到了应是遭遇了劫匪了。
蒋统领高坐马背, 护在赵可安马车前, 朝着走近的那一帮劫匪高声道:“大胆匪徒, 可知我们是什么人。”
“什么人?!”土匪头子带着一个眼罩, 满面络腮胡, 瞧着极为粗犷, 听到蒋统领的话以后, 不屑冷笑,“俺们做土匪的,管你们是什么人, 天王老子来了, 照劫不误。”
坐在马车里的赵可安听了这一番话, 眼睛露怯,吓得眼眶都湿润了。
秋玲在一边安慰道:“殿下莫怕,蒋统领会护着我们的。”
既然无论如何都是被打劫,蒋统领干脆自报家门,如若那劫匪是个怂货,或许他们能不战而屈人之兵。
“我乃御前侍卫蒋昭阔,车架内的乃是当朝公主,我等奉命送公主回京,今日你们若是还想活命,就赶快离开。”
那土匪头子听完哈哈大笑:“那我们随你们一起护送公主回京,我们能做官不。”
这没由来的一句挑衅的话惹得蒋昭阔极为恼火:“放肆,区区草莽,妄图胁公主谋官途,你将我大乾的律法置于何地。”
那土匪极为猖狂,举着刀指着马车,开口:“今日我就是听闻有公主的车架路过此处才特意截道的,老子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前安东卢虎府折冲都尉单德,拜你们乾皇所赐,如今家破人亡,做了无家可归的丧家犬,我正愁寻仇无门呢,正巧,如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