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膝盖上发抖。
邓安爷爷很有可能已经遇害。这一认知令薛滢伤心不已。
伤心的同时,也终于明白伤心无用,眼泪更无用。
小野猫之所以任人宰割,是因为它太弱小。倘若是一头凶戾的豹子,喻小琴势必忌惮,不敢肆意地伤害它。
救不了这只小野猫,是因为自己太弱小。假如是薛明诚的爱宠,喻小琴同样没这么大的胆子动它。
弱小是一切痛苦的根源所在。
陷在黑暗中的小月亮,用冷硬的坚冰封冻住淌着血的伤口。
一个人的运气是有限的,好运不会频繁地降临。
不可能总是有人如邓安,以命相搏为她创造一线生机;也不可能总有人如橙花,将她从水中救起,明明自己过的不好,还能尽己所能地无私付出。
世间的炎与凉、恶与善,薛滢都直面见识过了。
弱小者只能认命,惟有强大者,才能改命。
薛滢坐到天亮,双眼憋泪憋到眼角泛红。她忍着没哭,再也没哭。
被迫长大是一场残酷的、不为人知的蜕变。
一口口和着泪水吞掉恐惧,只剩下被冷风寒雨浸透的孤独。
这段冗长而复杂的往事,薛滢不想告诉秦宥一,在邓安墓前的避而不谈,以及在橙花墓前的轻描淡写,都是不打算让秦宥一知道她小时候经历过什么。
薛滢不希望秦宥一给予她的感情里掺杂一丝一毫的同情和怜悯。
不久前在松林里向秦宥一露出过脆弱面的一角,薛滢此时已然有些后悔,“无人爱我”和“我很可怜”没有太大的差别,换来的那句“我会爱你”,也变得没那么纯粹,更像是共情之下的安慰,而非真正意义上的情至深处的告白。
薛滢长时间的沉默令秦宥一有种胸腔积水般的沉重感。
“小滢。”秦宥一低声叫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