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我以为你和薛嘉实之间只存在缺少沟通导致的隔阂。他是你的直系亲属,父女之间妈的,去他妈的父女!”王光誉嘴毒归嘴毒,不过极少爆出口,讲起脏话来很不熟练,也没有那种气急败坏的语速,字正腔圆的,听起来有点好笑。
“你记住,在本家,我唯一的直系亲属是爷爷。旁支当中,只认你一个叔叔。”
仍旧是平平淡淡的声音,说出的话让王光誉感动得不行,亲情在胸腔里如大江大河般波涛汹涌地激荡:“嗯,以后我们叔侄俩相依为命!”
薛滢闻言,右手夹着签字笔撑在桌面上支着精致的脸蛋,很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我为什么要跟你这个空巢老人互相依靠着生活?我结婚了,有属于自己的家庭。”
王光誉只觉得一口老血猛然卡在了心口,刚硬生生地吞咽下去,张丹彤敲了敲门,托着一大束装在深蓝色纸盒里的白蔷薇走了进来。
“薛总,秦先生的助理给您送了束花,托我转交给您。”张丹彤笑盈盈地将花盒放到了办公桌上,秦宥一是薛滢的合法配偶,只要不是违禁品,送多少钱的礼物都没关系,她也不用记录存档,直接送过来了,“还有一张卡片。”
王光誉:“……”
你俩干脆原地结婚算了。哦不对,已经原地结婚了妈的。去他妈的。
薛滢放下文件夹,接过卡片,打开一看,上面是一行用钢笔手写的句子:你是人间月神,纯白了枝头的蔷薇。
末尾的句点在墨水未干时被写字之人不当心擦到过,拖曳出一小道痕迹。
尽管没有落款,但因为昨天下午签写过婚前协议,薛滢一眼就能辨认出这是秦宥一的字迹,和他的穿衣风格相近,没那么工工整整,一笔一划间都透出那种漫不经心的随性和洒脱。不过这样的字迹仍是好看的,并不是歪歪斜斜大小不一的狗爬式。
薛滢的心脏重重地跳了两下,伏在心头沉睡的夜莺吓得原地惊飞而起。
月神。
英仙座的月神。
人间月神。
原来不用秦宥一主动吻她,写一句不算情诗的诗句给她,她的脑子也会当场炸掉。
置放在盒子里的白蔷薇散发着淡淡的香气。
从落地窗照进来的阳光依旧如碎金在闪耀。
薛滢甚至能听到血液在血管里汩汩沸涌时聒噪的声音。
王光誉眼睁睁地看着冰山上司兼侄女白皙的脸颊上飘起了可疑的红潮。这位新晋的空巢老人从眼神僵硬到面无表情再到心如止水。
第30章 我家那位管得不严
秦宥一起身穿上西装,去会议室开会。
他的书桌上还放着一张卡片,上面也有一行手写诗。
你是人间月神,蔷薇不及你的纯白。
这一句单看只是赞美之辞,没什么太大的问题。但秦宥一当时写完的一瞬间,脑海倏地里浮现出薛滢在衣帽间里脱下睡衣的一幕。
纯白便不再是月色,而是小古板的肤色。与裸露的身体一旦挂钩,多少沾了点调戏意味的轻浮。
他做贼心虚般又写了张卡片,更换了后半句的语序,为强调蔷薇的纯白,是月色的晕染。最后还被这种心绪扰乱,一不留神,擦到了末尾没有干透的句点。
花店只附赠了两张卡片,小小的瑕疵只能随它去了。
周震捧着花盒带着第二张卡片离开后,秦宥一投身于工作,没再想这件事了。从某种程度上来看,他比薛滢更加的公私分明。
秦宏深为庆祝秦宥一成家,早会上就通知了各部门的负责人,邀请员工们参加晚上七点到十点的公司内部酒会。
十一点多,谷满把喝了些酒不能驾车的秦宥一送回公寓。
秦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