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东西轻轻响了一下,咯吱咯吱的,像是牙尖在磨动的声音。
苏知侧头去听,又听不到了。
奇怪。
为了让谢疑放松,苏知关上了卧室的主灯,只留下一盏亮度很低的床头灯,营造出隐秘的氛围,据说这是心理学上的小技巧,苏知照做了。
谢疑的神色在昏暗的光线下变得不明显,苏知离他只有几十厘米,也看不太出来他在想什么。
谢疑讲述的很平淡,苏知不知道他产生情绪波动没有,至少从语气上听不出来。
苏知有一点难过,并不是因为这件事本身,谢疑小时候的经历太遥远了,不如他隐瞒身体状况去疗养院那样近在咫尺的鲜明,苏知的反应没有那么快,对自己的情感都是迷迷糊糊的,更别说发生在别人身上的事,他大概要往后反复想起这些事好几遍,才能完全体会到一个和自己完全相反经历的人的痛苦。
他此时只是单纯因为谢疑平静的态度难过。
为什么不难过呢,苏知想,他可以不难过,但是谢疑不可以不难过。
苏知没来由地想要和谢疑更靠近一些。
苏知就又挪近了一点,他很近距离地打量了一下止咬器,很快地、毫无道理地对这个刚戴上的东西产生了一点不满,评价说:“要是不影响接吻就好了。”
想和谢疑接吻,虽然嘴巴已经被谢疑咬破了。
不伸舌头,嘴唇挨着蹭一下就可以,在谢疑讲述了一个平静的小故事后,苏知又想要和谢疑接吻。
enigma侧头看向他,冰冷的止咬器外壳在苏知下巴上轻微擦过,像一个冰冷的吻。
苏知想起来:“在基地的时候,洛伦博士提起有个enigma腺体损伤离世了,你会受伤吗?我不想要你也变成那样,好危险。”
“不会,以后危险的任务我会都拒掉。”谢疑说:“一直陪着你。”只要苏知愿意。
苏知和谢疑说了很多话,有些有意义,有些无意义,苏知甚至提到下个月打算去临市的一个科研交流会,谢疑说等易感期结束了陪他一起。
吐真剂不像打进谢疑身体中,像是打进了苏知体内。
不知不觉,一个小时的时间差不多到了,苏知看看时间。
不知道那一针神经类药剂成起到作用没有,聊天的时候谢疑反而比平时更平静,苏知判断不出来。
苏知需要想办法试探一下谢疑,检验enigma是否成功被药效影响,展露出平时不轻易示人的内心。
“谢疑,”想不出来,苏知只好继续胡乱地问:“你现在在想什么?”
enigma看着他,“在想你。”
“我吗?”苏知有点惊讶。
他就在谢疑旁边呢,谢疑想他干什么?
聊着聊着,苏知不知道什么时候挨到谢疑身上了。
即使现在谢疑被束缚住,没有伸手抱住他,苏知也已经因为同居以来养成的身体习惯,熟练地在谢疑肩头找到一个可以依靠的、舒适的位置,半靠在他身上,跟小鸟打窝似的。
谢疑说:“在想你一侧屁股上有颗红色的小痣,你自己注意过吗?一捏就会变得更红。”
苏知没反应过来enigma话语中饱含的下流恶欲,乖乖地顺着谢疑的话思考了一下:“有吗?我没注意过……”
苏知没有对着镜子观察自己屁股的习惯。
谢疑沉沉看着他,因为灯光的位置,立体的眉骨在眼窝投下阴影,显得眉眼愈发幽邃。
“刚才真应该舔舔。”
“beta不能标记腺体,在那里咬一口怎么样?痕迹应该会留很久吧。”
咯吱。
轻微的牙齿咬合的声音又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