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觉这样并不合适。他总是想起一个多小时钱江远在昏暗的街道上笔直的站着、静静的望着他。
时间似乎被无限拉长般,那目光似乎让他与外界一切的物质隔绝,只剩下他一个完整通透的个体。
说真的,他觉得那个眼神很透彻。
而他却是实在太龌蹉。
太喜爱,却又太胆怯,连尝试都舍不得。
电话那边传来良生温缓的声音,“可以,我现在准备,二十多分钟后到。你先准备着……”
他蜷缩着,感到痛苦,想嘶喊,却只是紧绷着唇,无声的听着电话。拧着眉,屏着息,喉咙如鲠在喉般疼着。
最后他拿开电话,深呼吸了一下,然后才在电话中的应了声,平静的约对方在路口等。
挂了电话,他在床上睁着眼静静的望着某处,窝了会儿,终于爬了起来,却是将左胳膊的袖子拉倒了肘关节处,然后进了厨房。
出来的时候,浅色胳膊上有着几道不深不浅的又细又直的红痕。而他已经冷静了很多。
要说准备,其实也没什么准备的。陈一然想了想,拿了身在家穿的,大概团了下装进了一个袋子里,然后站那琢磨了会儿,就又拿了套换洗衣物。
他想,如果一切尘埃落定,他可能会把房子退了,住到良生那。
等有一天良生赶他出来,或他自己想出来了,再说。
他望着这不大的单人房,暖色的灯光,零碎的生活用品。
他曾经和江远一起住在这儿,尽管时间并没有多长。但想来,除了最后那天,没有一天是不高兴的。
他甚至觉得最后一天也很值得珍惜。
他心里难受,于是他定定的盯着屋子,然后手用力抓在刚才的那些伤上。
刺痛让他从那些软的和滩烂泥一样的多愁善感中镇定了点,于是他手上狠了劲的让自己摆脱那些不快的感受。
疼痛终于鲜明到让他没办法再考虑更多,他终于清醒了。
过了会儿,良生打来了电话,说是到了。陈一然应了声,想了想,说:“……你看一下,他在不。”
那边似乎有些无可奈何般的笑着叹了下,“你怕什么。要是你不想和他好,就完全不会在意这些。”
陈一然没回话。
尽管如此,良生还是说了:“等会儿啊。”过了一阵儿,才答:“没有。”
“车呢?”
“……这我就不知道了。你这儿路里面左右两边停满了。”停了下,“你要担心的话我开进去接你。”
“不必了,我们这块小,不方便倒车。我现在出来。”
没多久,陈一然就出了门。到了小区门口,他往附近来回看了几眼,没看到熟悉向往却又让他胆战心惊的人,才往路口走去。
放心了些,却不能说是多轻快。
开了车门,就见驾驶座上是穿着睡衣的良生。
“你怎么穿着睡衣就出来了。”上了副驾座,陈一然多看了良生两眼,然后系安全带。
穿着睡衣的良生无所谓的笑笑,发动了车:“反正黑灯瞎火直接进车、接完你就回家,没人看见。”
进了良生家,陈一然就去冲了澡,然后穿着自己宽松的长袖T恤、长裤就出来了。
良生在接陈一然之前已经洗过了,此时正在卧室的电脑桌前上网,见陈一然洗完了,就问:“要用电脑吗?还是要睡觉?”
陈一然摆摆手,坐到了床边,“不用,我在手机上玩。”说着,又起身去拿手机。
“我也只是看看新闻。”良生起了身,“要喝酒么?”
“啊,行啊。”陈一然望着良生道。
“红酒?”
在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