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迈了步,头重脚轻。
不远处坐在吧台那和调酒师聊天的年轻店员看了过来,对没人陪伴还喝的晕晕乎乎走路不稳的客人有些犹豫苦恼。正准备起身,就往一旁望去,接着又放心的坐了回去。
陈一然被人扶住了。
他感觉到的那瞬间心里犹如被吓到般的顿了一下,条件反射的就要往反方向避。
这一幅度有点大,他晃得更是厉害。他被人牢牢拉着,听见一平稳的男声在旁边说:“我扶你出去。”
“谢谢,麻烦你了。”他自知这样肯定出不去,于是垂着眼睑点点头,连对方什么样都没去看。虽然感觉到口腔肌肉似乎有些不受控制而导致语言有些含糊,但语调却保持着礼貌客气。
陈一然在对方的搀扶下两摇三摆的出了门。门外是与室内巨大温差的冷冽,陈一然不由缩了脖子,脑子也被冷醒了不少,才意识到自己还被旁边的人暖暖和和的扶着。
他有点尴尬站直了些,想对方稍微保持点距离,但实际上他只是重心不稳的晃了晃。对方微皱着眉。稳稳的扶着他。
陈一然会儿他才看清对方好像是刚才角落旁边的哥们,看起来跟他年龄差不多,可能比他大一些,一副全世界都欠他一样,正看着他。
“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对方问。
陈一然勉强站定了:“回家。”接着他朝对方笑了笑,“抱歉,实在麻烦你了。我没想到这酒有点猛。我自己回就行。”
可能是喝了酒,莫名的胆大了放松了。他这会儿坦然的就和在花店跟客人聊天一样。
其实他也不知道在这已经没有公交车的时间怎么回。他不想打出租车,这离他家太远了,想想那到家时那计价器上的价格他就心疼。
那哥们顿时像被噎着了一样。接着扶着陈一然的手松了些、眉头皱了起来,沉声问道:“你来这就是喝酒的?”
陈一然看看对方,这会儿才反应过来,微张着嘴,有些不知该如何回答的“啊……”了一声。
对方盯着他半晌,再一次别有深意的问:“你还要不要回家?”
陈一然感觉自己似乎清醒了些,他意识到这个问题别有“内涵”。为了和对方问题照相辉映的隐晦一把,他琢磨了下,然后不确定的回答:“不回了……?”
简直像对暗号。
男人虽还皱着眉,但表情有所缓和,一副孺子勉强可教也的样子。扶稳了陈一然,直接下巴往巷子的里不远处的酒店扬了下,“走。”
似乎因为陈一然这种智商而放弃山路十八弯似的隐晦说法了。
也不知是因为喝酒胆肥了还是本来就很没节操,陈一然只抬眼只看了下不远处的酒店,就没有任何想法的“嗯”了声,然后晃晃悠悠的在男人的搀扶下跟着去了。
在短短的路上陈一然晃呀晃的跟在摇篮似的,神经又松弛了下来。整个人软绵绵,东倒西歪。思维也变得乱七八糟,搅成一团。
他脑子里满满念的都是:江远,江远……
身边的人时不时把他扶扯回原位。他听见对方带着隐隐愕然、压着火气的低喊:“你怎么睡了?!”
正当陈一然他晕里胡涂的时候。一阵铃声就像要提醒他什么般刺耳的响了起来。
他有些茫然的顿了下。
接着猛地惊醒。
他立刻手忙脚乱的去摸手机。拿出手机,上面显示的是之前两次都是未接的熟悉的名字。
他几乎是稳稳站着,睁大了眼,清了下嗓子,迅速在混乱的头脑踢开废物清理出一片清明的地方。
身边的男人挑眉,意味深长的观察着陈一然。
此时陈一然根本没心思去在意。他咽了下唾沫,马上调整心态镇定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