舀了一勺粥吹了吹,等温度合适,再递到她的嘴边。

蒋舒冉只好乖乖张嘴,一大碗粥下肚,感觉舒服了不少。

见她吃饱了,蒋晏洲三两口把剩下的粥喝完,抽了张纸轻轻帮她擦嘴,“你永远是我的公主。”

他的语气平淡得像是在说‘今天天气很好’,却又认真。不需要轰轰烈烈,偏是这种随意直击她的心。

身子往前倾了倾,靠在蒋晏洲的肩头。

她不想哭的,最近哭太多了,可是控制不住眼泪一直往下掉。

-

从出事那晚开始,蒋舒冉就不断做噩梦,每次惊醒过来,蒋晏洲都会坐在床边握着她的手。

甚至在她休养期间,把大量公事搬到病房处理。

还会抱着她一起去窗台看雪。

他说,她永远是那个干净美丽的小公主。

躺了差不多一个星期,身上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这天,午觉起来,习惯性往床尾看去,平常这个时候守在病房里看文件处理公事的男人不见了,沙发上空荡荡。

蒋舒冉不由得慌张起来,连鞋子都来不及穿,掀开被子跑下床。

还没碰到门把手,门从外面被拉开,蒋晏洲站在门外看着她。

那双洁白小巧的脚似乎感受到他的视线,往里缩了缩。

蒋晏洲想到了那晚的触感,喉结滚动,眼神暗了暗,但面上未显露丝毫,走过去一把将人打横抱起,“要去哪,怎么不穿鞋?”

蒋舒冉死死搂住他的脖子,靠在他胸膛上,像是找到了唯一的安全感来源,闷声说,“你不在,我想去找你。”

把人放回床上,揉了揉她的发顶。

他很满意她的依赖,这就是他要的效果。

蒋舒冉坐在床边仰着头,看到他眼下的淡青,内疚道,“哥,对不起,我给你添麻烦了。”

蒋晏洲双手撑在她的两侧,低头和她对视,“冉冉,你永远都不是麻烦。”

而后执起她软若无骨的手,不轻不重一下又一下的揉捏,欲言又止。

蒋舒冉就在注视着他,一下就发现了他有话要说。蒋晏洲不是那种会犹豫的人,相反,他杀伐果决,运筹帷幄。

能让他语塞的事,只能是......

努力平息那股怒意,试图驱逐脑子里那晚浑浊的画面,胸口不断起伏,声音发颤,“是找到人了吗?”

蒋晏洲给她顺气,“嗯,想要怎么处置他?”

“哥,我想他死,我要他死!”

想到被掐住咽喉的窒息,想到身上的伤痕累累,想到那晚之后总是困住她的梦魇。

她不可能轻易放过那个男人。

死死扣住自己的掌心,掌心肉上已经结痂的疤痕再次被撕开,开始渗血。

蒋舒冉闭着眼,不断沉陷于痛苦的回忆时,却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有力量的怀抱。

不断不断地驱散那些黑暗,蒋舒冉死死地抱住他,像是溺水之人抓住唯一的一块浮木。

等怀里的人安静下来,蒋晏洲看着她失神的小脸,说,“带你去旅游好吗?”

“什么?”

“你快开学了,哥哥带你去旅游好不好?”他重复道。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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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出院那天,蒋舒冉都没再过问后续,她下意识的逃避,相信蒋晏洲会帮她处理好的。

淞城放晴,冰雪消融。

蒋舒冉戴着帽子口罩,任由蒋晏洲把她牵出医院。

坐在车上看着倒退的街景,有些警惕,大概是后遗症。

“我们不回家吗?”她问。

这不是回家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