淞城影视城。

沈舒冉刚和导演交流完,从休息室里出来,

今天天气不太好,刚走出室外,天空就开始飘起丝丝细雨。

沈舒冉没有带伞,脚步不由得加快。

好在剧组搭建了很多临时摄影背景板,可以起到挡雨的作用。

她从口袋里掏出手机,边往露天停车场走,边回消息。

走着走着

视线停留在正前方的某处。

男人指节分明的手握着一柄黑色的大伞,伞檐压低,看不见眉眼,只能看见紧绷的线条分明的下颌线,菲薄的唇和冷白高挺的鼻尖。

没有撑伞的那只手,指间燃着猩红,烟雾缭缭化在细雨中。

沈舒冉停住脚步,渐渐收紧呼吸。

似有所感,黑色的伞檐上抬,那人的深邃隽黑的眼直直地望了过来。

两人不过几步之遥,像是隔了千山万水。

蒋晏洲的语气依旧亲昵,“冉冉,怎么走了也不和我说一声呢?”

沈舒冉眼睫微颤。

“蒋晏洲,你明白的。”

她的声音清冷地可怕,没有丝毫的起伏。

“我不明白!” 手背上的青筋骤然绷起,心脏抽痛得近乎麻痹,“我不明白的,冉冉。”

“蒋晏洲,我在玩弄你。”

她一字一顿,吐字清晰。

“玩弄我?”

“是。”

“从一开始的七天之约就是假的?”

“是。”

“从头到尾都是在演戏?”

“是。”

他每说一句话就逼近一寸。

沈舒冉没有后退,仰头对上那双漆黑的眼眸。

两人对视着。

蒋晏洲兀自地笑了声,低沉的声线里写尽悲凉,“你提出七天之约的那个上午,我母亲找你的那个上午,你是不是哭过。”

沈舒冉没想到他会问这个问题,脑子空了一秒。

记忆回溯。

她也不记得自己有没有哭。

那封信她看了一眼就撕了。

偏偏页脚好像晕染了淡淡的水渍。

蒋晏洲等了很久,都没有等到她的回答,笑得自嘲,眼角变得濡湿,“冉冉啊,你对我动摇了,对我心软了,但是你跨不去那道坎,跨不去我对你伤害……是吗?”

“重要吗?”沈舒冉维持着平静的口吻,阖了阖疲倦的眼,“是不是,重要吗?”

话落,蒋晏洲将手里的伞丢到一边,修长冰冷的手猛地扣住了她的腰。

她很瘦,腰肢纤细,一只手就能把她的腰掌得牢靠。

他身上散发着令人窒息的压迫感,“重要的!冉冉,告诉我!”

这才是五年前的蒋晏洲。

掌控着一切,也囚禁着她。

“是的。”

她说。

“我曾经彻底放下了你,放下了一切伤害、恨意,想好好生活,可是你一而再再而三地出现在我面前,你以为你是在赎罪,可是你的每一次出现都在提醒着我当初有多蠢。”

“我不是你????????,也没这么多耐心,七天是我给自己限定的最长的时间,像你从前玩弄我,利用我,赋予我柔情再击碎我骄傲那样报复你。”

“我这样说,你明白了吗?”

她不心虚,也不闪躲。

更薄凉得没有半点温情。

两人置身于淅淅沥沥的细雨中,身子挨得挤进,与周遭的昏淡融为一体,远处看去,该是一对难舍难分的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