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居然还是个世纪大烂人。

赵品媛看着沈舒冉因为震惊而微微张开的嘴，笑了笑，“不过，唐薇死之前算是做了一件好事。”

“什么好事？”

“她有长期在蒋世弘的饮食里下药。”赵品媛说得云淡风轻，“我也给他下了药，他最后死的时候不好受。”

“……”

赵品媛委婉了点，蒋世弘何止是不好受，他简直生不如死。

每天如有万蚁在啃噬，稍稍咳得用力就会吐血，每天都要靠止痛针和止痛药吊着气。

第93章 笔记本

“你想看看小辞吗？”

赵品媛和她的交流从始至终就像久别重逢的故友。

提到蒋晏辞，语气难掩哀痛，却又多了层细腻柔和。

沈舒冉狠不下心拒绝，“那……看看吧。”

微弱的亮光蓄上眼眸，赵品媛缓缓道，“谢谢。”

她从轮椅旁边的手提包里拿出了一本相册。

看上去有些年份了，但里面照片被保存得很好。

说是看蒋晏辞，但里面大半的照片都是六岁以前的蒋晏洲。

他很依赖赵品媛，每一张都要牵着妈妈。

和现在的冷漠不同，以前他总是被赵品媛抱在怀里，笑意盈盈。

每一张照片上的赵品媛肤白胜雪，美得摄人心魄，脸上的皮肤细腻无瑕，没有那一块狰狞的烧伤的疤痕。

“我在疗养院发病的时候，脑子里全都是小辞的惨死，经常无端地殴打谩骂无辜的阿洲，发起病来，口不择言，甚至指责怎么死的不是他。”

“阿洲那孩子只能不断地道歉，默默地忍受着我这个患有精神疾病的母亲的摧残。”

“有几次，我看到他偷偷双手合十祈求上天，嘴里念叨着，想妈妈变回那个很好的妈妈，想妈妈不要再生病。”

“祈求没有用，上天没有眷顾我们，我越来越严重，阿洲的性子也越来越沉默。”

“直到你的出现。”

“你被唐薇丢到老宅里，让阿洲有了同病相怜，惺惺相惜的感觉，所以他不自觉的护着你照顾你。”

“后来的他来疗养院探望我仍旧是沉闷的，但总是不经意地提到妹妹怎么样，妹妹干了些什么。”

“我慢慢从他口中拼凑了一个可爱率真的你。”

“他把你当作那个家里、他心里的唯一一片净土，他的救赎。”

“但越是这样，他对你感情投入越多，他越不能接受唐薇是放火烧死我的真凶。”

“那场火啊，真的很大，几乎染红了半边天，我耳边都是惨绝人寰的惨叫，甚至能闻到脸上灼烧的味道。”

“阿洲赶到的时候，看到的就是我被烧焦的半边脸。”

“我是他的亲生母亲，他越爱你，对我的愧疚就越浓。阿洲觉得他爱你，其实是对我所受的伤害的背叛……”

“所以……”

剩下的话不用赵品媛说，沈舒冉都知道了。

所以有了后面的利用和玩弄。

沈舒冉把相册合上，“您这是在替他辩解吗？”

赵品媛收起相册，没否认，“罪大恶极的死刑犯都有获得辩护的权利，我也想为我儿子争取一个机会。”

沈舒冉站起身来，端着杯子走到落地窗前，她这间房子可以俯瞰整个淞城。

这种感觉确实神清气爽。

难怪蒋晏洲以前总是高高在上。

“他敬重您，报复唐薇，我可以理解，但我是无辜的，既和火灾无关，也不是唐薇的孩子。”

赵品媛握紧轮椅的扶手，“可是……”

沈舒冉转过身，语调没有意思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