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等到谢鹤怡再次做出行动,兜头便被湿帕盖上面颊。

刚擦过手心的那些黏腻。

此时又拂过她的面。

一丝若有若无的别样气味钻进她的鼻尖。

味道同春日里开的那些说不出味道的花别无二致。

什么花来着?

是不是叫做石楠?

她气得又想踹谢凛。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但想起方才被他抓住的弱点,谢鹤怡又硬生生忍住,摇着头、扭着往后移,不让谢凛接近,想从他手底下逃开。

表情没有半分威慑力。

狠话倒是先放了出去。

“我劝你最好趁侍卫还没来的时候自己先滚出去,否则会发生什么,你心里应该也清楚。”

谢凛目光在谢鹤怡身上流连。

她身上任何一个微小的细节都被他毫无保留的尽收眼底。

他们有着血亲关系。

可无论如何,那都不像是一个哥哥该看向妹妹的眼神。

“那不伺候您了吗?”

“方才不是还要让我学着?”

谢凛眸色深深,手上的动作从头至尾都没有半分要停下来的意思,眼底掩藏的更是平日从不显露出来的汹涌。

微微收敛住下颌。

他也不知自己为何每次都在她面前表现的那么奇怪。

等到一切都拭干净了,他才掀起眼皮,对着她道:

“我这般卑劣,不伺候殿下,又能做些什么呢?”

凛:被扇爽了。

第005章 | 0005 养不熟么?那继续让他遭些皮肉之苦呢?

从前至少还有母妃。

如今刘皇贵妃不在了,他就真的只剩独自一人。

谢凛并不慕皇权。

他先前之所以潜心蛰伏,愿意出谋划策、于皇位上掺上一脚,也只不过是因为那是母亲希望他成为的样子。

当初宫变前夕,母妃将他支走的时候他不是没有察觉。

只是当时情况紧急,没有任何人去给他多想一步的机会。

成王败寇。

刘皇贵妃预先给谢凛谋划过道路,若是成了谢凛便是皇帝,若是不成将他送远一点也是好的。

没有人知道最终的结果是什么。

等谢凛缓过神回赶来皇城的时候已经晚了,母妃早已自行服了毒药,他只来得及见她最后一面。

母妃临终之前都已释然,要他们结束上一代的恩怨。

他还能去怨谁?

就算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知晓了事情的真相,对他而言也不会有丝毫的益处。

徒增的就只有痛苦。

被施刑罚也好,被处死刑也罢。

那么多年和母妃相依为命的生活早已成为习惯,没了母亲在身边,谢凛想不到还会有什么东西继续支撑他走下去。

一直以来谢凛自诩是个聪明人。

可时至今日他都想不到,为什么替他求情的会是鹤怡?

不说旁人了,有时候就连鹤怡自己也有点想不通。

许是谢凛临近宣判前的眼神打动了她,又或许是因为全部事情由自己父皇而起,才导致鹤怡对此萌生了些轻微的罪责感。

要不然她也说不清自己为何会昏了头,竟还会有做好人替谢凛求情的这一天。

对于谢凛这个兄长,谢鹤怡一直是不怎么看得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