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含着大多数皇子公主们都没有的宠爱长大,做事坦荡、心性纯善。知道自己想去做什么根本不用考虑后果,但旁人不一样,因此她就抓着这一点牢牢不放:“今日是我母后的生辰,我本不想将事情闹大,可你们要是执意如此,这些解释的话就等着待会到我父皇母后面前去说吧。”
到底是自己先欺辱谢凛、故意找茬在先,听到这里这几个皇子才慌张起来。
他们心里腹诽着这谢鹤怡天天就只会玩将事情闹大这一招,嘴上却心口不一般认了怂:“行行行,就当是我们的不是,我们走行了吧!”
“这些话不用跟我说,做错事不应该跟他道个歉吗?” ? 做错事就是得道歉,这一直以来都是鹤怡的底线。
说完对不起,才能真的没关系。
“啧,我们都愿意离开了还不行?谢鹤怡,这谢凛到底给了你什么好处?你不要欺人太甚行不行?”
“我欺人太甚?怎么不反省反省你们自己哦!”
“算了,让他们走吧。”
争论到最后最容易将事情闹大,还谁都吃不到什么好果子,到底还是谢凛没再接着追究,起身挡在小公主的身前,任由此事在这里短暂画上一个句点。
谢凛么?
谢鹤怡不是没有听过这个名字,也知道这是她的哥哥。
但事实上,像这样正式碰上面的次数屈指可数。
全都是出自好心,她才看不得有人在她眼皮子底下被欺负。
鹤怡方才气势汹汹的,现如今人都走干净了倒有些不好意思了。她挠了挠脸,顺着目光看过挡在她面前的少年,视线不经意对上,她又咧着嘴对他笑了笑。
身形修长却十分瘦削。
连衣衫都空荡荡的。
不过那张皮子倒是生得好颜色。那双眼睛更是深邃、凝重,直将人吸引。越看盯着看,越让别人觉得他好似有种别样的孤独。在这种事情上,换做任何一个同他年龄相仿的少年,目光都不会这么平静。
谢凛被谢鹤怡强硬带走去处理身上的伤口。
将一直以来封闭的内心打开是一件很难的事情,把完完整整的自己剖析给别人多得是需要勇气,他想说“收起你无处安放的泛滥心吧,我不需要任何人的可怜”,可又觉得比起坦露内心,他好似更害怕谢鹤怡脸上会因他的拒绝而浮现出失望。
就好像心脏之所以从看到谢鹤怡那一刻就蓬勃跳动。
一切都是另有原因。
“是你先动手的吗?”趁着婢子去拿药箱的时候,谢鹤怡悄悄坐到谢凛身旁,看向这个往常很少见得的漂亮哥哥。
说不准谢凛在用什么样的目光打量自己,鹤怡好久都没听见对方的回话。
思忖着大抵多久才能同她说话?
有的是时间陪着谢凛慢慢等,她倒是不急。
然而就在她觉得今日谢凛不会给她一个答复的时候,少年眼皮颤了颤,顺着点了点头:“是。”
他眉和眼都低垂着,瞳孔中却倒映着不屈:“但是也是他们,先随口污蔑我的母亲。”
言下之意是他一直在忍耐了,要是他们不对自己的母后出言不逊,他这等出身、又这么不受宠的皇子,也不会在皇后娘娘的生辰宴上做出这种大逆不道的事。
也很难不忍耐。
毕竟也已经忍了好久,差点都快成惯性。
掀开谢凛的袖口,斑驳不堪、青青紫紫的新伤旧痕简直触目惊心,前来上药的婢子打开盛着药膏的瓶罐,眼前的场景一时让她没忍住叫出了声:“呀!”
面上一瞬间有些烧红,没料到自己最难堪的一面会这样赤裸裸展现在谢鹤怡面前。他遮遮掩掩,迅速收回手臂,下意识想要缩在最里头的角落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