燃无意间摔了一跤,恐怕就要错过了。
鹿可燃看清全景后暗骂了声,他摸了摸自己的心脏,缓缓舒出一口气:“吓死老子了……”
他回到刚才摔倒的地方比对了一下,自己抓住的粗糙硬物正是这佛像的一根手指。
它的左手在下,右手在上,左右两个拇指相互对好,这便是佛教里的禅定印。
可我国大多数神仙都是束发加冠,它却披头散发,一双狐狸眼向下微睁,平静地俯视众人,虽由石头雕刻,但眼神却像活过来似的,给人从心理上就带来强烈的不适感。
再加上乌龟山如今已经被居民遗弃,众人不再需要黑雨的庇佑,当一位神失去了它最后的信徒,便是真的只剩下一具空壳,荒郊野岭难免会被来路不明的东西强占。
总之,这佛现在走的绝不是正经路子。
鹿可燃啧了声,他在明山死皮赖脸地跟着那位道士,耳濡目染也学到了不少东西,可面对这种情况,他是该认命呢,还是该夸小师傅算命真准呢。
张景明说:“春归,你看这里好像有一处机关。”
他这句话刚出,所有人的视线都齐齐向他看去。
只见佛像坐在莲花之上,其中一瓣竟可以向下扳动,但张景明力气不大,整个人都悬空挂在花瓣上也没成功把它扳下来,春归和鹿可燃见状连忙走近了去帮忙,宋依就站在原地替他们留意四周和打手电筒。
三人用尽全力,过了会,才终于听见一声咔哒的开关,下一秒,莲花瓣缓缓向上升去。
张景明还趴在花瓣上,眼瞧着自己离地面越来越远,他连忙松开手,闭紧眼做好摔跤的心理准备。
反正受伤这件事情……他早就习惯了。
风声呼啸刮过他的耳边,将他的肌肤摩擦地刺疼,大概是一滴雨水,竟从他的眼尾淌出向上飞去,他突然梦见了多年前,自己爬上一棵树偷果子。
那果子又酸又涩,一点都不好吃,可他太饿了,可他想要活下来。
他就像无人抱养的野猫吃着一堆没人要的烂果子,饱腹完却不敢下来。他苦恼地看着空旷的草地,脚伸了又缩,迟迟不肯迈出一步,他忘了自己会爬树,但不会从树上下来。
他一边想着:摔就摔了,疼就疼吧,无论是淤青还是伤口,它总归会愈合的。
一边又想着:为什么别的小猫都有主人抱着,有温暖的窝睡,还不用吃涩果子呢?是因为我有什么地方做的不对吗?
可下一秒,他落入了一个异常温暖的怀抱。
那人说:你是不是又忘了,刚刚才和我一起吃完饭?
你喜欢吃这种果子吗?可惜这棵树营养不足,长出来的果子又酸又涩,我去给你买最大最甜的好不好?
见他不说话,那人眼里流露出一丝落寞的神情,但又很快打起精神道:以后不要自己跳下来,知道了吗?
我会在下面接住你,不会再让你受伤。
无论是淤青还是伤口,它们都很疼,它们会让你皱眉,让你流泪,我不想看见你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