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可燃不乐意道:“就凭我这张脸可是万千少女的收割机。”
“老师,我可以再跑一遍。”
现在正值晌午,太阳正烈,一点微风都没有,在这种状态下跑步简直是身心双重折磨。春归随意用手背擦拭额上冒出的汗珠,后颈和碎发也全黏在肌肤上,他不在意道:“我能跑。”
就凭这一句话,徐忠就能摸出春归犟的程度,作为专业老师,他的存在就是阻止这一类人做出“自残”行为,他摆了摆手道:“我说过,你跑的每一圈都要确保在最佳状态,难道你考试、比赛,裁判会因为你一句状态不好就允许你重新跑吗?”
春归抿紧唇,没有说话,但脸上还是能看出不甘心。
徐忠又拿出刚才他的一百米短跑成绩,十一秒二四,可以达到国家三级运动员的水准,拥有二成天赋。只是说不失望是假的,比起之前的十秒五八,这可差远了。
但徐忠明白,状态这种东西,说着简单,真要实施起来,太难了。既然春归有达到十秒五八的水平,那就证明这个数字远不是他的天花板,只要用心训练,不出半年,他就可以成为跑道上的一个神话。
想到这,他记录的手一顿,抬头看了对方一眼,笔尖戳着白纸,仔细衡量着什么。
“春归,你想好你的未来了吗?”徐忠问道。
上一次,他慷慨激昂地说:春归你难道不想为自己的未来努把力吗?
春归的回答是:我不知道我的未来要干嘛。”
如果这一次对方的答案依旧……
“我想用心地活着,感受一切,包括跑步的生理痛苦和激烈心跳。”春归毫不犹豫道。
这话如一枚炸弹同时炸进了另外两人的心中,鹿可燃微微睁大眼睛,不可思议地看向春归。
只见青年神色如常,好像这话只是自己随意想出来的一个借口,毕竟未来是要确切到想做什么职业,想过怎样的生活,再从这里面细分无数个分水岭,绝不可能是这简单的一句“用心活着”。
可只有熟悉春归的人才知道,不是的,这简单的一句话已经是他经历千刀万剐的痛苦才活生生领悟的了。
徐忠撕下一张便利贴,上面写着他的姓名和电话号码,他想张口说些什么,但面对青年的目光,他又把话重新吞咽回去,他拍拍对方的肩道:“虽然不知道你经历了什么,但欢迎你加入校训练队,下个星期一六点十五操场集合,我会详细解释队内规矩,不要迟到。”
等徐忠走后,春归在鹿可燃看怪物的眼神中拧开瓶盖,他顿了顿,歪着脑袋把水瓶递给鹿可燃:“你要喝吗?你看它的眼神就像看见肉骨头的狗。”
“……我那是在看你!”鹿可燃咬牙切齿道。他神色复杂地盯着春归,啧了声,一把勾过对方的脖子,推搡着往小卖部走,“跑累了吧?爷请客,想吃什么自己拿!”
春归温馨提醒道:“你用的是我的卡。”
“少废话,你的就是我的!”
鹿可燃说:“……你变了挺多,我都不知道这是不是好事了。”
“你有没有听过这么一句话,成长是抽筋剥骨的痛,这只是我必然的经历。”
“啧……看多读几本书给你能的,春归,我说过,谁要是敢把你逼得抽筋剥骨,如果第一个要问沈雪迟同不同意,第二就得问我,总之,累的时候回头看看,我一直在。”
“谢谢,这次是发自内心的。”
“嘿,难不成以前的谢谢就不是真心的了?不对,你以前从没和我说过谢谢……”
-
明天就是星期六,汉京二中一个月固定放两次双休。
乌龟山的车票已经订好了,鹿可燃突然说想回趟鹿家看看他爸妈和鹿老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