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角的鲜血缓缓淌下,似乎要流聚成他脚下一条晦暗的河。

“是……”

春归敏锐地听到乔俊、代考等熟悉的字眼,对方毫无意外同是三华文学杯的受害者,可他对沈雪迟之外的一切都漠不关心,更没兴趣成为其他人的救世主。

况且……春归抱臂坐在一旁,不耐烦地冷眼注视着这一切,他看不见这孩子的脸,只能依靠身形,模糊的声线判断出这是一个十七岁左右的孩子。

这里并没有沈雪迟的踪影,这场梦到底想告诉他什么?

这半小时里,春归砸过、打过,穿过墙壁逃出去,却都无一例外地被传送回这里。

这里没有沈雪迟。

像被锁在原地望着主人远去的暴躁小狗,他的心情逐渐焦躁起来,终于,少年软弱的模样最大化地刺激到了他。

【为什么要哭?有什么好哭的?】

【反正也打不到他。】

春归举起拳头,咬紧后膛牙,狠狠的、凝聚全身所有的力气,用劲地,破风砸向少年的脸。

【没关系,没有人会知道他的暴行。】

拳头接触少年面庞的刹那,周身寂静了一秒,嘈杂的人声与快门声被海水抹去,咕噜咕噜,场景却突然转换,春归出现在红丝绒制成的观众席上。

周围的掌声震耳欲聋,黑压压坐满观众席的木偶机械地拍打着手掌,没有喝彩,没有尖叫,显得极为诡异。

“嘭“地一声,舞台聚光灯亮了,中心倾洒下窒息的暗红色,像冰冷的铁锈味的暗潮,是谁被杀死?是谁在求救?

尽管被装修得面目全非,春归还是认出这里是水泽学院的拳击馆。

“该死的老头,就知道耍威风,去死!去死!”

乔俊挥舞着拳头,一个人打得酣畅淋漓,他一会暴怒一会大笑,围绳不起眼的边缘处,一位少年正跪在那里,他浑身颤抖着,呜咽着,像条狗一样嘴里含着一块毛巾。

春归蹙眉,觉得这样的场景过于熟悉,他下意识离开观众席,向擂台中心沉步走去。

突然,掌声停止,无数的木偶人僵硬着转动脖子,齐刷刷地望向春归所在的方向,目光阴森,好似下一秒就要将他开膛破肚。

拳击馆内鸦雀无声,唯有青年的脚步声在回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