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后,谨慎问:“所以?......这串佛珠是.....?”
“给我?弟弟的。”他答得轻描淡写。
那么为什么最后又到了?你的手?上?
这个问题沈宴宁终究没问出?口,因为答案她或许能猜到一点,但她不擅长也?不喜欢将别人的伤痕再次揭起,这未免过于?残忍。
但孟见清却主动提起,“她生我?的时候其实已经是高龄了?,怀的又是两胎,整个孕期都过得很?辛苦。”
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而母爱之伟大是永远无法?估量的。
他换了?个姿势,继续说:“好不容易捱到生产,最后又因为难产没能保全两个孩子,自己还为此落下病根,不到五十岁就去世了?。”
她还是第一次听人如此平静地谈论起生母的死亡。
沈宴宁喃喃道:“还很?年轻呐......”
“是挺年轻的。”他顿了?顿,突然摘下佛珠,仔细端详起来,“所以?我?挺明白她临走前为什么执意把它留给我?,毕竟我?和他曾离得那么近。”
兴许在她弥留之际也?是真的想要这个千幸万苦生下来且仍存于?世的孩子一生平安吧,哪怕前面十余年都未曾亲近过他。
沈宴宁摸着他放在桌上的手?背,声音温柔而坚定?:“那你一定?要长命百岁啊。”
孟见清看了?她一眼,说:“怕我?死?”
“是啊,好不容易才遇到你。”
她扫了?眼那串佛珠,又看向他,眼神?带着几分玩笑和小心试探,“也?不知道下辈子能不能再遇到。”
沙发边的落地灯只开了?半盏,昏黄的光影落下来,照得佛珠颜色黯淡不少?。
孟见清很?久没动静。
过了?一会儿,低头拨弄了?下腕中佛珠,笑说:“这辈子都没过完,哪敢想下辈子的事。”
天边一道闪电划过,雨声愈发嘈杂,一场暴雨竟让昔日繁华的帝京城在这个夜晚像个落败士兵般偃旗息鼓。
沈宴宁枕着他的肩,咯咯两声笑,将话?题岔开了?去。
“你那天为什么要邀请我??”
“哪天?”
“法?国大使离任那晚。”
“哦,我?那是随口说的。”孟见清促狭,“结果没想到高材生也?贪色。”
她呆怔几秒,没怎么听明白。
孟见清低头看她。
近在咫尺的脸上挑着一抹笑意,双眼皮褶皱下的眼睛看谁都款款深情,与他身上那股傲慢颓然的气质大相径庭,却又相辅相成?。
沈宴宁终于?反应过来,面上微红,“......你要不要脸啊?”
“要啊,不然怎么勾引你。”他理所当然点头时还不忘趁机亲她一口。
孟见清,你真是太坏了?。
她咬咬牙,深呼吸一口气,丢下句:“我?要去洗澡了?”,便一下甩开他的胳膊,起身往浴室跑。
孟见清捞了?个空,干脆靠在沙发边沿看她。
她一路跑得极快,临到门?口时忽然慢下来,拧着门?把手?转过身,挑衅地看他一眼:“孟见清,我?今晚要一个人睡。”说完快速地躲进了?洗手?间。
孟见清都被她逗乐了?,半晌,隔着几尺远的距离和一道门?,漫不经心地说:“可以?。”
酒店热水酣畅地淋下,沈宴宁站在花洒中心,浑身上下被热气包裹,像置身在一片温暖汪洋中。
她抬起头眯着眼看向头顶闪耀的灯,心里想的却是:
希望今晚这场雨能下得再久一些。
第17章 第 17 章
一夜暴雨之后的京城未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