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摇头说不去了,酒喝的有点多,想找个地儿睡一觉。
沈宴宁并不询问他要去哪睡一觉,他这样身份的人,多的是落脚点,总不会亏待了自己。
只是借着这皎洁的月色,总还想要多待一会儿,她的手搭在半开的车门上,犹豫着出声:“你少喝点冰的东西吧。”
他像是没听到这句话,两手插在口袋里,脸上挂着惯常的笑,像个长辈般叮嘱她:“趁着年轻,多做点自己喜欢的事。”
他话说得没头没脑,沈宴宁愣了半天也没反应过来,下意识反问:“怎么样才算是喜欢的事?”
孟见清自个儿也愣住了,大约是没想到她会这么问,挺了挺背,眉头微皱,认真思考了一会,说了句颇具哲理的话:“随心而起,满意为止。”
沈宴宁呢喃着重复了一遍,似乎不太能理解。
“倘若喜欢后才发现自己或许并不具有喜欢它的能力,那还要继续下去吗?”
“砰”
寂静的黑夜被一束璀璨的烟火点燃。
楼上不知道又是哪位公子哥上演了一出博美人笑的深情戏码,房间里的欢呼声一浪接着一浪,想来那女孩此刻的心情应该不错。
“那总比戛然而止,空留遗憾要好,”孟见清的声音适时响起。
这时,沈宴宁注意到酒店门口一个穿着时髦的女孩踩着细高跟疾步出来,手里新鲜的玫瑰被她不带丝毫犹豫地扔进垃圾桶。
她深呼一口气,带着点决绝,和身后的男孩说:“的确,和你在一起的时候我很快乐,但现在我想要换一种快乐。”
男孩一怔,显然被她的话狠狠伤到,张了张嘴说不出一句挽留的话,只能徒留自己默然地站在原地。
这一幕和楼上形成鲜明对比,显得荒诞无理。有人投掷烟花抱得美人归,有人玫瑰倾倒,扬长而去。
忽然她听到孟见清一声嗤笑,“你看,结果也并不重要,不是吗?”
沈宴宁的视线重新落回到他身上。
“很晚了,快回去吧。”他闭了下眼睛,应该是酒精上头,显得越发惫懒?*? ,连着声音也染上几分醉意。
于是沈宴宁带着这句话匆匆上了车。
*
回学校的时候已经快接近十二点,好在是暑期,宿舍楼的门禁时间并不严格。
沈宴宁回到寝室,洗漱干净后便关了灯上床。暑假留校的学生并不多,显得这个深夜更加空旷寂静。
空调冷风在头顶呼呼运转,她埋在被窝里毫无睡意,翻来覆去想着和孟见清分别时的那番话,想他那句“结果并不重要”是什么意思。
她已经很久没有过为一个人辗转难眠的时刻了,但有一点沈宴宁确定的是,至少孟见清对她是有一点兴趣的。
只是这点兴趣会在什么时候戛然而止从来都不是她说了算。
沈宴宁闭着眼睛睡不着,干脆睁开,摸了摸枕边手机,点开通讯录划到孟见清那一栏,迟迟没有下一步动作。
她平躺在床上,身下的木板床硬挺硌人,借着窗外月光能隐约看到天花板上脱落的墙皮,鼻尖萦绕的是熟悉的洗衣液味道。
和俱乐部里的那种香味不同,这才是属于她的真实世界。
她盯着屏幕许久,直到眼睛发酸,才摁灭了手机。
整个安静平和的空间里落下一声连她自己都没察觉的叹息。
真的要去进行一场根本毫无胜算的豪赌吗?
明知自己一无所有,明知自己注定会输......
睡意渐渐袭来,眼皮沉重,沈宴宁不知自己是何时睡着的。
在她睡过去后没多久,扣下的手机屏幕亮起,大约持续了几秒后又重新熄灭,彻底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