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说话,室内安静极了,只能听到白文源痛苦的闷哼声。
死神的脚步盘桓在每个人的头顶,也许是这一秒,也是下一秒,它手中的那把镰刀就会毫不留情地挥下。
对于未知疼痛和失去生命的恐惧让周知韵浑身的毛孔都在战栗着,她几乎感受不到自己的呼吸了。
面对死亡的威胁,周知韵当然没有办法做到完全的心无波澜,她只能极力地克制自己的表情,目光紧紧盯着白文澜的眼睛,道:
“活不活的,无所谓了,只是……”
她扯了扯嘴角,声音里带着破罐子破摔的讽刺和揶揄:
“我这种人的命和白先生你比起来可太不值钱了,能拉着你一起死,也算是我赚了。”
白文澜冷哼一声,似乎是在嘲笑周知韵语气中的笃定。
他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被射穿的那只手,眸光中寒光一闪,猛然夺过旁边随从手里的枪,直接将枪口对准了周知韵。
周知韵举枪的手纹丝不动,依旧稳稳地瞄准了他的脑袋。
室内本就紧张到极致的气氛一瞬间尖锐到了极点,像是一根崩得太紧几乎都要断掉的弦。
不知道是因为怒火还是因为疼痛,白文澜太阳穴的青筋暴起,握住手枪的那只手因为太过用力微微颤抖着,仿佛下一秒就要扣动手中的扳机。
就在这此刻,一个平静的声音突然在背后响了起来
“白文澜,你真不在乎你亲弟弟的生死吗?”
像是有人轻飘飘地拨动了一下这根弦,室内的气氛骤然收紧。
所有人的呼吸几乎都停滞了。
等了一秒,这根弦竟然没断。
室内的气氛骤然又松了下来。
白文澜微微侧过身,余光瞥过去
黎曜不顾白文源的腿伤,强行扼住他的脖子将他整个人提了起来。
那把锋利的匕首抵在白文源的咽喉前,划出了一道血淋淋的口子,大股大股的鲜血从伤口处涌了出来,浸透了他胸前的衣服。
黎曜丝毫不管白文源的死活,甚至将手中的匕首往伤口更深处抵了抵,嘴角扯出一个淡漠的笑,道:
“白家的兄弟姐妹不少,但只有他,是你一母同胞的亲弟弟。”
白文澜面色不变,像是完全没有听到黎曜的话。
白文源的大腿刚才受了很严重的枪伤,原本就已经血流不止,现在又被割伤了脖子,大量的失血让他整个人瑟瑟发抖,几乎抖成了筛子。
看见自己亲哥哥脸上的冷漠表情,白文源的脸色更是惨白,仿佛被抽空了灵魂一样,眼神里全都是不可置信和绝望。
黎曜看着白文澜的眼睛,语气笃定地继续说:
“你打伤他的腿,并不是你不在乎他的死活,而是因为你不想让他成为我的人质,人质受了伤行动不便,就失去了被挟持的价值,是吗?”
黎曜的话让白文源重新燃起了希望,他错愕地抬头望向他哥,声音颤抖着,祈求道:
“哥,救我……”
白文澜眼神闪了闪,脸色变得铁青。
他余光瞥向身边的两名打手。
打手收到信号,正要有所动作。
“所有人都不要动!!!”
周知韵几乎是嘶吼道;
“谁敢动一下我就打爆他的头!!!”
几个打手一时间都僵住了,不敢轻易动手。
白文澜站在中间,脸色极其难看,他握紧了手中的那把枪,五个指头用力到恨不得陷进枪柄中。
“今天我们就是死在这里,也要拉上你们兄弟俩垫背。”
黎曜刚才受了伤,双眼充血,一缕一缕的鲜血从额头一直流到下巴处